《倚楼听雨醉江山》 本书入坑须知 此书为历史双穿文,以江湖的纷争和朝堂的权谋为有机结合把控的历史爽文。 以下是内容提要: 1.全书共分为4卷,预计完本字数400万左右,剧情层层递进,中后期高爽。并且本书将权谋与江湖结合会是个很大的看点。 2.本书主角是个高中毕业生穿越,不会在古代搞发明创造,不会携带系统,仓库,那有人也许会问,主角有什么过人之处?先卖个关子,既然是爽文,那就得爽起来吧。 3.本书是冲着影视改编去的,所以在逻辑方面大家大可放心。 4.本书的武功设定:低低武,没有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之类的可以放出来的那种招式,有内功,轻功之类的。 5.本书历史人物来源:{宋史}{资治通鉴}{高中历史书}{高中语文书}还有我做过的几百套语文试卷上的人物。【题外话:作为一个准大学生,我想说的是,我特么终于摆脱了!】 6.本书构想人物:名字好听,背景多样........ 7.本书主线剧情6条,权谋支线17条。江湖恩怨支线22条,情感支线,背景支线等太多还没统计。 8.有些人物,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9.本书一定会完本。 另外,希望大家多多投投推荐票,感谢大家了。 注:这是小号,大号笔名:又一叶之下。 来站短了,大家可以放心投资 签约期间不会断更的,大家放心。 关于本书作者 额....... 怎么说呢,我是打算暑假同时开两本书的,所以建了两个号。 但是咧,这个小号,我上传了书,四章就来站短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就完成了签约的相关事宜。 可是......小号的作家身份信息是我妈,因为我听说一个作者只能有一个号(现在才知道不是这样)。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在此说一声。 大号笔名:又一叶之下(PS:暂时还没发书)小号笔名:奶味冰柠檬 所以我网名叫做:一叶小冰柠 叫我冰柠檬,小叶,小冰柠啥的都行。(书友圈某读者放话给盟主,我是又惊又喜......刚入网文作者圈,你就这么看好我吗?我估计按我的更新速度很有可能会扑街诶.....) 刚刚才往快递公司寄了合同,修改状态估计还要等几天。试水推我估计10~15天会来吧....... 这本书我是为了改编成电视剧设计的,所以我肯定会完结(我的每本书都是为了改编设计的,大号以动漫为核心,如果有一天动漫火了的话(我不自信.......)这本书差不多也会改编电视剧) 最后祝大家阅读愉快,保佑(内心十分忐忑)试水推平安度过........ 第一章:血月回光 初晨,河头镇浮动飘忽的浓雾渐渐消散 码头的上的船只还在水中摇曳,四周一片静谧与祥和。突然,从间旧舱室里钻出两个人影,手里各提着一捆干草,隐遁于雾色中...... “滋、滋、滋”,一黑衣男子不断划动手里的火石,四溅的火星来势凶猛,却也抵挡不了这深入骨髓的寒风。 “大郎,还没点着吗?”另一位麻衣男子往木架上铺好干草,怔怔的说。 “快好了,就快了!” “滋”,干草弱弱的燃了起来,微弱的光芒将整间破庙照亮,黑衣男子回头望去,身后却是跪坐着十来个目光呆滞的男子。 那其中不乏有耄老之年的黑瘦老人,甚至有刚刚开智的懵懂孩童。 窗外,寒鸦阵阵啼叫,幽怨的呼啸声回荡在山间,枯焦的枝干“咔”的坠落到泥地上。空中血月分外妖艳,似人的鲜血喋喋欲坠。 老汉收回目光,用浸满汗水的大袖扶了扶额头目光呆滞的看了看黑衣男子。 “咱,会遭天遣吗?”这句话几乎是用颤抖的语言说出来的,何止是这老人家,就连这黑衣男子也在心绞发麻。 他娘的!这样的事也能遇到。 原来他们前不久进城买卖遇到一老道士,那老道士见他们穷困潦倒,衣不蔽体,便向他们提了道买卖。 买卖是,花12贯钱买一个机遇。什么机遇,用21世纪的话讲就是屌丝逆袭,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事业的巅峰的机会。 这样的话能信吗?他们信了! 拿着老道士给的黄条来到庐山上请神仙,地上画个圈,撒点童子尿,对着香烛咒念:皇帝九转,真仙转世,蔽我一世富贵。 呵,奇葩吗?更奇葩的是天空居然下起了一场流星雨,还掉下了一位“神仙”!只不过是全身赤裸,头插进地里的方式出现的小孩。 众人开始是欣喜,后来等了几天也不见人醒,开始时还有些脉搏,到后来身子骨都冰凉了。凑凑各自的铜钱,到乡里请来了位医生,医生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腐臭味,丢下一句:“回天乏术”就离开了。 可不是嘛,即便是正常人,6天不吃不喝,搁谁也扛不住。 老者眼前的板车上躺着的正是那位从天上掉下来的仙人。眼下正准备火化,老人家的心也提着紧。 “仙人勿怪,老小儿...老小...儿...”话还未说完便瘫倒在地上。这倒是吓着了墙边的孩童,这个年纪,正是怕鬼的时候。 见老者迟迟没有点燃干草,黑衣男子一咬牙,从老者手中抢来了火种,往板车上一丢。 “仙人勿怪,得罪了!” 火星四蹿,接着一片星红,整个庙宇里只剩下浓烟与火光。 “咳咳,什么味啊?”板车上的男孩被一股浓烟呛醒。一脸埋汰的环顾了四周。 噫?味咋这么呛? 曹!着火了! 呼泠泠的打了个冷颤,犹如打了肾上腺素般突的窜起。一个健步,把身旁的水桶提起,一股脑往身后浇去。 “快救火!” 众人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间一阵清醒。 嘿,仙人醒了?诶呀,仙人醒了,太好了啊! 众人一脸愉悦,你拍拍我,我掐掐你。好生得意,那神情,就跟中了500万大奖一样。 “终于灭了!”沈幼轩一脸轻松的坐在石板上,丢掉手中的木桶,看着自己救援的火灾现场,心中不由得几分得意。 幽的,一道寒风吹过。沈幼轩搂了搂自己,不禁望了一眼水坑。 “这!” 不会吧,这白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纤细的四肢。还有这体格,分明不就是自己十三四岁的样子吗。 自己不就是和女朋友庆祝高考结束,一起在佘山上看场流星雨吗。 流...星雨!沈幼轩清晰的记得,当时有块陨石向他们砸来。好像还有双脚丫子踹了自己一脚,是个孩子的脚丫子好像。 沈幼轩思索着,突然间意识到: 我女朋友呢?!!! 沈幼轩马上窜起,在破庙里四处寻觅,观音雕像后,水缸后,门后......几乎能藏人的地方他都找了一遍,然后一无所获的失落的坐在石板上。 “仙人可是在找这个?”见沈幼轩四处寻觅,那麻衣男子递上来半块玉佩,上面有个皇冠刻印,英文刻字:Ganoadum。中文刻字:灵芝。 虽然不理解那英文的内涵,但这至少给沈幼轩打了一剂强心剂。自己的穿越多半与这半块玉有关。 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沈幼轩向众人询问道:今年几何,此为何处? “回仙人,今时熙宁五年,刚开春,此地为庐山莲花坞,咱现在是在莲花驿站旁的菩萨庙中。” 熙宁五年,沈幼轩好像知道这个时间点。好像是....... 没错!是熙宁五年,是周敦颐仙去之年,此地,正是周敦颐故居!他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出现偏差,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熬夜背《中国古代文化常识》的夜晚。 “可还见到其他人,有一位女子,应该和我一起过来了。”沈幼轩一把抓住老者,急切的问道。 “回仙人的话,整个庐山,也就您一位仙人从天上掉下来,并无其他人。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自仙人降世以来,整个庐山自山腰往上,无一活物。” 无一...活物吗?沈幼轩揪紧自己的衣角。凝重的望了望那半块玉佩...... “你们是谁,为何唤我仙人?”沈幼轩心思重重的看着众人,整间破庙,除了他,全都沉浸在幸福的味道中。 嘿,仙人,竟有两位......想着想着,一大滩口水便不自觉从嘴角流出...... 听完老者讲述事件的前因后果,此时也已到正午时分。沈幼轩接过老者递来的半块米饼,就着白水咽了下去。 真,难吃......破庙,短衣,身无分文,还有一群落魄汉子。沈幼轩不由得怅然,向着窗外望去。 “忆溪,你到底在哪啊?是不是,比我还要惨上几分呢?” 霎时,衣角撕裂,沈幼轩冲出庙外,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去你大爷的穿越!老子不信玩不过你!” ............................... 此刻,苏州城里一座府邸正无比热闹。 “诶,你听说了吗,小姐醒了,但好像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啊,终于不用满大街跑了!可得好生庆祝庆祝!” 整座府邸,所有人都洋溢着快乐的味道。穿过百花齐放的小园,踏上沾着春雨味道的青石板,好生快活。 “小姐,你慢点!刚醒来别伤着自己”,一大群侍女跟在一个11岁的小女孩身后,神情甚是慌张。 “快去知会江大佬和七小姐,就说九小姐醒了,身子正弱却在满院子乱跑,让他们赶紧来劝劝!”一年过半百的老婆子向着远处扫地的家丁用力呼喊...... “小姐,您可慢点啊,但凡伤着点皮毛,咱的好日子就到了头了啊!” “小姐,慢点啊!” 小女孩丝毫不理会众人,沉浸在幸福之中。 穿越,真好玩!感觉自己萌萌哒!… 第二章:静如沉石 阳光朗照,绿云扰扰。 莲花峰的迷雾遮掩着群山,似游龙潜蛟隐遁朦胧。沈幼轩揉了揉眼角,对着身后的众人道:“都记住了,不许再叫我仙人。” “是,东家!”整齐的回应让沈幼轩不由得顿了顿,心想这帮人啊,还真是轴! 自从沈幼轩醒了后,前一口仙人,后一口神仙小哥的叫着。沈幼轩也是非常无奈,要是在集市上被人这么叫着,非得被认作是傻缺不可。 于是乎,沈幼轩便琢磨起改称号的心思。 叫公子?那帮人死活不答应。那叫沈大郎?不行,没门!从天上请来的神仙能随便叫吗!后来几经周转才勉强答应叫沈幼轩为东家。 此时,沈幼轩一行人正走在下山的路上,四周尽是焦木与烂石。看着自己的“杰作”,沈幼轩无奈的叹了口气,罪过,罪过。 不知走了多久,终得瞥见那隐藏在群山中的小城。庐州城!周夫子依山傍水之仙境!可......怎么下去,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三条孤零零的铁索在雾中摇摆,似与群山相乐。 “林清扬!这就是你说的路?这怎么下去啊!”沈幼轩埋怨的看着那位老者,寻思这么远的路怕是白走了。 “回东家,这是唯一能走的路了。其余的路,都在您降世之日尽数塌陷至谷底。欲出山,非此路不可。”林清扬认真的回应道。 “这怎么走?飞过去?”沈幼轩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过怀疑归怀疑,身体还是挺诚实的,从身上抽出麻绳,打个死结套在铁索上,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生怕出现些许差错。 沈幼轩这一举动让身后的众人一脸懵逼,东家这是干啥?玩麻绳? 许久沉默后,终于有人按不住疑惑,面相沈幼轩轻声道:“东家这是做什么?” “滑索啊,不抓着这个滑下去,你还能有别的办法下山?” 合着东家是着急下山啊,早说嘛。众人示意老者林清扬一个眼神后,后退四步,左腿向外划出一个弧度,溅的灰尘四起。 “走!”众人左右开弓,纵身一跃,踏上铁索,伴随着叮叮咚咚的振动声,消失于茫茫云雾中。 啥?沈幼轩彻底懵了,这是什么操作? 林清扬轻咳一声,走到沈幼轩身后道:“东家,得罪了!”说罢便一把将沈幼轩拎起,然后纵身一跃,眨眼间便消失于雾中,只留得身后群沙在涯边回荡...... ................... 一行人凌波微步般的穿梭在田间小路,滋的路边的泥石窜窜飞起。 沈幼轩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那若隐若现的木屋,此时是正午十分,路上应该是能看到行人的,可是这里却如此安静,连一缕炊烟都不曾看见。 沈幼轩捣了捣林清扬的头发,不解地问道:“林叔,为什么这般安静啊?” “回东家,我也不知道!”林清扬一脸正经的答道。 得,白问~ 穿过田间小路,只觉四周愈发寂寥,隐约的有阵阵杀气传来。 “簌!” 数十根利箭从天而降,凶猛的朝众人射去。 “这尼玛什么情况!”沈幼轩震惊的吼道。 只见四五个盔甲士兵隐藏在土屋后,对着身后的草丛轻声说着什么。然后猛地回头,拔出利剑,向着沈幼轩一行人冲来。 “兀那狗贼!尔敢逼犯至此!” “嘡!”林清扬飞快的抽出腰间的匕首,迎剑挡去。喊道:“这位军士小哥,怕是误会了什么,我等可不是恶贼!” “泼皮!王八羔子也讲自己不恶!宁王爷当真要做的这么绝吗?”那位士兵嘶声力竭的回道。 “宁王爷?老小儿只是普通商客,哪认识什么王爷!”林清扬回道。 “休的狡辩,贼人拿命来!” 林清扬瞥了一眼背上的沈幼轩,脸色苍白,显然是吓呆了。 可不能这么持续下去了,东家身子羸弱,禁不起折腾!林清扬想到。 “得罪了!”林清扬抽出沈幼轩,往田边的水潭一丢,然后猛地往前突进,用肘抵住将士铠甲,然后侧身一推,将刀架在将士脖子上。随后,身边的众人也陆续制服暴动的士兵。 “等会儿再找你问清楚,看清楚了,我们可不是恶人!”林清扬收回匕首,从袖口取出一张文书,写着“苏州贾生”。 “杀!!!” 四周传来更加汹涌的集结声,越来越多的士兵向这边靠拢。 “杀了贼人!” “杀了贼人!” 城里的百姓也往这边集结了,有手拿石头的,木棍的,铁锅的,屠刀的…… “你来解决!”林清扬从容的走到泥水潭,将沈幼轩捞起。其余的众人也围靠了过来。 那位将士缓缓站起,走到林清扬身边,低下头去,道:“是我错了!”然后回头示意民众百姓,不要轻举妄动。 “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而.......以。” 将士猛地将匕首刺入沈幼轩腹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林清扬猛地踹开了将士,将其按到在地。 “哈哈哈!贼人,你当某是这么愚钝的人吗!你以为某不知道这是你耍得奸计!”将士阴险的笑着,“另外,某劝你不要轻举妄动,那刀可是沾满毒药的。想必,那位小公子对你们很重要吧。” 将士吃力的站起,压着林清扬的肩膀道:“想要他活命,就不要轻举妄动!” “来人!上锁!”将士呼唤身后的士兵,只见三五个黑色的带铁球的枷锁栓住林清扬的手脚。一些士兵胆颤的靠近沈幼轩的众人。 黑衣男子托着沈幼轩,满眼愤怒的看着前面的将领,手中的石子也被捏的稀碎。 “听他们的,不要反抗。眼下,东家的性命最重要!”林清扬对着黑衣男子说道。 约莫半柱香,沈幼轩一行人便被士兵们押入城中。一路上,百姓不时地拿泥土砸向他们,就连三四岁的小孩,也胆怯的哭着向他们丢泥土。 “不要忘了请大夫!”林清扬对着队伍最前列的士兵说道。但是,回应他的只是一个微笑,看不出任何含义。 “小孩关进地牢,给他清清伤口,别弄死就行!”将士对着狱卒说道。 “还有毒呢!解毒啊!”林清扬大声的吼道。 “哦,忘了告诉你,那匕首没毒,只是涂了点龙蛇草的汁液,让那孩子迷晕了罢了。” “你!” “兵不厌诈没听过吗?到是你们,给我老实点,不然,那小家伙的命可就......啧啧啧......真是不敢想象啊!”将士奸诈的笑着说。 “这些人,和之前那批道士一起收押。” “诺!”几个黑甲士兵沉声回答道。 …………………………………… 沈幼轩费力的睁开双眼,茫然的看着周遭的环境,漆黑,恶臭,潮湿...... 疼!沈幼轩捂住腹部,无助的斜靠在木桩旁。这是哪?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和林清扬他们在一起吗?他们人呢? 沈幼轩缓慢的张望四周,猛地看见阴暗处还有一双眼睛,不知道在往地上丢什么东西。两人视线交汇,阴暗处的黑影开口了。 “哟!又来人了啊……” 第三章:狱中杂谈 “你是谁?”沈幼轩按压住腹部趴在地上,无力的看着前方。 “你小子是犯了什么罪被押进来的啊?”黑影轻笑道,“让我猜猜,奸**女?杀人放火?” “莫不是?天啊——你是宁王爷那的人!” 宁王爷?沈幼轩在昏迷中依稀听到过这个称呼。 “你是谁?”沈幼轩道。 “哪有先问别人名号的,小屁孩。”黑影道。 “沈幼轩,今年18!” “看你那样顶多13,装什么大人啊。”黑影回到,“我的名号说出来怕吓到你,给你透点消息,我是天道门的人,你可以叫我北十三,也可以叫我北阙云,我是天道门的嫡传弟子。” 切,说什么怕吓到我只透点消息,原来是个变态自恋狂。沈幼轩透过监狱小孔透过来的微光,依稀看见对方的样貌。 一个跟现在的沈幼轩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只是眉宇间多些傲气。怪不得被绑住手脚也还能这么张狂。 不过,天道门这个门派好像真的存在。听林清扬说过,这个门派专门劫富济贫,惩奸除恶,传言门派中人个个武艺高强,就连天子身边的金甲军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喂,不是说天道门十分强大吗?那你怎么会被抓住。”沈幼轩不解的说。 “嘘~”北阙云示意沈幼轩不着声。 没等沈幼轩缓过来,三个粗壮大汉带着镣铐呵吃食进来了,一个把沈幼轩拧起装上脚镣,一个把两碗米饭放在北阙云跟前。 “最后一顿了,好生吃着吧。”粗壮大汉奸诈的说道,“不过看你的样子吃饭应该很累吧,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不能动弹,啧啧,真是造化弄人啊。之前那么嚣张,那气焰,现在怎么落得这般田地。” “我说过,等我出去,你们一个都活不了。”北阙云恶狠狠的回到。 “好一个我们都活不了,不过,看着样子,倒是你先我而去啊,我真的好想好想让你杀了我呢。” 粗壮大汉会过头去,一改妖邪的语气,板着一张脸,说道:“走!” ............. 阴冷潮湿的狱牢里,沈幼轩望着眼前的米饭怔怔出神,说是米饭,却没看见米,顶多是谷皮,这东西喂猪都不用。 想我也真是倒霉,自己平白无故穿越,与曾经的世界一别永隔,女朋友还没找回来,自己就要先挂了,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喂喂!” “喂!”北阙云朝着沈幼轩喊到,“还有力气吗?” “没了,快死了!” 空气一度非常尴尬,为了缓解气氛北阙云特意咳了两下,说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不想。”沈幼轩回答的十分斩荆截铁。 “那?” “你想不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北阙云望着牢狱里细微的亮光轻声说道。 “这里叫做庐山城,是个四面环水的仙境,这里是沟通南北两路的天然过道,所以这里曾十分繁荣。” “只是,两年前这里匪患四起。朝廷虽然派出多方军队围剿,但是这里的山势太过复杂,以至于每次遭到重创的都是官兵。” “皇帝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下令封锁了庐山城,将这寇匪围堵在这里。” “但是,最近朝廷战事吃紧,与女真族打的不可开交,于是乎,大批人马向北方集结,但是粮草在半路给截了,这批货物,可以养活一座城3个月。” “一周前,庐山城的周遭戒备突然撤去了,我的同门师兄前来打探消息,却有来无回,所以我们天道门派了一部分人前来解救。” 沈幼轩若有所思的听着北阙云的介绍,嘟囔着嘴说道,“所以你们就被团灭了?” “别插嘴。”北阙云说道,“我们进城后,意外的发现截粮草的其实是朝廷官兵,你也许会纳闷为什么官兵会截官兵的粮草吧?” “有内鬼,有人想造反,有人想借着这批粮草壮大自己,要么投靠敌方拉拢一方靠山,要么,偷偷的蓄养死侍,等待政变。”沈幼轩不屑的回答道,呵,古装宫斗大片,篡位造反,这么多年的电视剧我可没白看。 可是,在北阙云眼里,却是十分的震惊,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可以谈论谋反还这么轻松的人,莫名的,对沈幼轩多了几分好感。 “所以你大致猜到了,宁王爷,当今天子的兄长,两个人明面里是好兄弟,好君臣,可私下,谁都想弄死对方。”北阙云道。 狗血剧情........沈幼轩用关怀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北阙云,说道:“所以你们的人几时来救你?” 正当沈幼轩准备补充时,狱牢的墙壁绽放出丝丝裂纹,泥块的瓦裂声阵阵传来。 “就在此时此刻!”北阙云笑道。 轰的一声,泥墙壁绽放出,因为空气湿潮的缘故,并未溅起灰尘。 咔嚓一声,北阙云身上的铁索蓦然断开,一个黑衣男子扯开厚重的索器,从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喂进北阙云的嘴里。 “吃了这个,龙蛇草的药性会慢慢褪去,你且先去和城北渡口的阿庆汇合,待我救了余下同门就去与你汇合。”男子开口道。 “凌泉师兄,有劳了。”北阙云松了松手,激动的说道。 “喂!还有我呢!”沈幼轩虽然很不情愿打扰面前的温暖师兄弟情谊,但是这枷锁着实不舒服。 “他是?”凌泉开口问道。 “一个莽夫,不过胆子很大,是条汉子。”北阙云说,“劳烦师兄也一并救了吧。” 凌泉思量片刻,来到沈幼轩跟前,一把扯断了脚镣。 “还有手上的链子呢!也扯了啊,我也中了龙蛇草的毒,给我也吃颗啊。”沈幼轩焦急的说。 凌泉一把拧起沈幼轩,不耐烦的说:“龙蛇草的毒性只对习武之人有效,你一个普通人顶多感到四肢无力而已。” “十三,这家伙你好好看着,眼下还不能排除他是官兵安插的眼线。”凌泉补充的说道,并将沈幼轩朝着北阙云扔了过去。 “把我的人也救出来啊!跟你们的人关在一起的!”没等沈幼轩说完,凌泉就迅速跳了出去。 北阙云深吸一口气,通了通闭塞的经脉,一把扯住沈幼轩手上的镣铐,道:“抓紧了!” 嗖的一声,破败潮湿的狱牢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只剩远处的草丛在月光的倒泄下簌簌作响。 “你丫就不能慢点!”沈幼轩在空中飞荡着,树叶,枝干,小鸟纷纷和沈幼轩的脸颊亲吻着,带进入空旷地带,清晰可见沈幼轩那张已经生无可恋般的肿脸。 “北十三!你大爷!!!” 第四章:水生楚歌 窸窸窣窣,清晨的露珠打湿两人的衣带。 北阙云摇了摇正摇头晃脑的沈幼轩,说道:“你丫吐了我一身口水,到了!快下来!” “啊?到了,这是哪?”沈幼轩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睁开惺忪的眼,一抹亮光射了过来,没等回过神来,北阙云已经将沈幼轩放在了稻草板车上。 怎么又是板车,还是同款吗?沈幼轩想起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场景,一模一样的板车,一模一样的蒙圈...... “阿庆,师傅他们来了吗?”北阙云开口询问一个书生意气的年轻人。 “我们倒是想找门主求助,但是最近河对岸多了几方势力,我们的人出不去。”阿庆说道,“你凌泉师兄能赶来完全是因为他恰好路过这里,感觉不对劲,才进来查看。” “此话怎讲?”北阙云问道。 阿庆回身指着后边的湖水,抱怨着说:“你看这湖有多广,这世上能凭轻功过去的只有那几个掌门而已,对面马上就要打过来了,自保都是个问题!” “而且......” “而且什么?” “对面的那几波势力的目的毫不相干,但都在庐山城内,因此,想阻止那边是不可能。”阿庆说道。 呵,这是给我的考验吗?沈幼轩望着湖对岸呆呆的出神。 那边应该在造筏,都在运圆木头。看那几个壮汉的服饰应该是士兵。难不成真是谋反的贼子?可城里有什么值得他们冒险? 史书上没有这一段,或者说事情安然过去,有人隐藏了真相,不然我那对宋氏近乎痴迷的历史老师一定会在课堂上拿这段故事讲解。 “城里面有皇子吗?”沈幼轩弱不禁风的问道。 空气突然出奇的安静,隐约间听到有人拔刀的声音,还有稻草翻滚的音浪。 “别出手!”北阙云忙喊到,“他不是宁王爷那边的人!” 洁白的刀尖此刻已经架在沈幼轩脖子上了,但是沈幼轩看起来却没有丝毫波澜,显得格外镇定自若。 “兄台定是个武林高手!”草堆后走出来一个儒雅男子,格外干净靓丽的服饰显得十分扎眼,他的两旁围着数十个大汉。 “赵公子,他不会武功。”北阙云说道,“但是他颇有几分胆识,是条汉子!” “呵呵。”赵公子笑到,“阁下是如何而知城中有皇子的?” 我去你祖宗十八代爷爷的姥姥家的臭鸡蛋!上来就动刀,还有没有点人性了!沈幼轩内心咒骂着。 其实此刻的沈幼轩虽然外表看起来出奇的镇定,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已爆炸,疯狂的心里活动让他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沈幼轩强忍着鄙夷说:“城里有兵,城外有兵,兵是一家兵,不是造反就是装13。” “啥?装我干啥?”北阙云吃惊的说道。 “所以你是哪个皇子?赵煦?”沈幼轩话音刚毕,脖子上的大刀与自己靠的更加近了,隐隐约约感觉到有毛细血管破裂。 “兄台赞谬了,本宫可不是什么赵煦......” 呵,你当我是智障儿童吗?提到赵煦能有这么大反应的,还对自己的衣着这么在意,身边又有天道门这一门派的人,不是你太子还能有谁,我十来年的宫斗大片可没少看。 “破绽百出,非你不可。”沈幼轩不屑的驳道。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周围的人立马展开了警戒。 待到身影近了,才能辨认出是凌泉带着天道门的人赶了过来,而紧跟他们身后的,则是沈幼轩的人。 “凌泉师兄!”北阙云用力的招手,向他示意这里很安全。 “没事吧,凌兄。”赵公子问道。 “没......事......”凌泉刚想说话,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十来个麻衣男子猛地跪了下来,对着沈幼轩喊到:“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东家,还请东家责罚!” “请东家责罚!” 众麻衣男子整齐的跪在一边,这场面,深深惊住了北阙云等人,连沈幼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都起来,这事儿不怪你们,你们有没什么错。”沈幼轩说道。 “东家!”众人整齐的又是一声巨响。 沈幼轩明白,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很神圣,或者说,是恐惧。他们不确定上天会给予怎样的责罚,因为在他们心里,早已视沈幼轩为真正的神明。 如今仙人响应请求来到凡尘,却因自己的疏忽大意让仙人受伤,如果仙人不罚,引来了天雷,那才叫回天乏术啊。 “那,罚你们今天不许吃晚饭。”沈幼轩愣愣的说道。 “谢东家!”众人又是整齐的一拜。这一环操作,直接看懵了北阙云等人。 .......................... 许久,空气中再次弥漫出焦虑的气息。 北阙云问道:“师兄可有什么好法子?看对面的样子,估计会趁夜杀来。” 凌泉没有回应他,只是在一旁呆呆看着河对岸。 众人忧心忡忡,对面兵力和己方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一旦他们攻过来,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因为无路可逃。 而此刻的沈幼轩,则在一间泥块屋里和当初袭击沈幼轩等人的将领说着话。 将领是被绑回来的,迷魂散的药性足足过了4个时辰才消散。沈幼轩掏出小刀划开麻绳,对着将领说道:“想要太子活着出去,你就必须按我说的做,并且,你得暂时放下对天道门的仇恨。”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着天道门,我也不想打听,但是你们现在的目的都是保护太子,暂时放下成见才有活命的可能。” “你也不想太子无端丧命吧。”沈幼轩说道。 “几成把握?”将领开口问道。见沈幼轩用手势比了个1的样子,不满的说:“希望如你所言,此法定会成功。” 其实沈幼轩比了个1是1成的意思,将领却理解成了10成。 这个方法,虽然在书里看见过,但是尝试起来,自己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可是,除了这个方法,再也没有能够躲过一劫的办法了。 ……………… 夜色降临,河对岸数百条小船涌入江中,每条船上都坐满了20来个士兵,手执利器,身穿铠甲。 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提着酒,对着月色一饮而尽,猛地将酒罐摔向地面,道:“成败在此一举!” “杀!” 鼓声震天,响彻于江。密密麻麻的船只向着庐州城驶来。 靠岸的士兵纷纷拔出长刀,静静等待着厮杀的那刻的到来。 紧张的呼吸声弥漫在整座庐州城,城中有不少百姓提着大锅,拿着泥砖躲在门后,准备随时给推门而入的敌人来个当头一击。 而此刻,沈幼轩站在码头上,督促着将领和北阙云等人扎纸团。 “沈大郎,这东西管用吗?”北阙云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扎就是了,反正又不会掉块肉!”沈幼轩正儿八经的回道。 这......真的有用吗? 赵公子拿着一个刚扎好的纸团,怔怔的出神………… 第五章:南宋纸包 子时夜,一轮弯月倒挂于空。湿冷的空气随着潮流声扑面而来。 湖面上,星星点点的船只向着庐州城徐徐驶来,仿佛整个庐州城此时已经收归囊中一样。 “喂,沈幼轩,这东西真管用吗?”北阙云上下抛动一个纸团,漫不经心的说。 “应该吧?”沈幼轩回过头来看着身后忙碌的众人。 些许百姓同士兵一起扎着纸包,林清扬等人则将纸包绑在箭上,十来根一桶递给弓箭手们。 而余下的人,一排排的站在湖边,目光凶狠的盯着正向这里驶来的船只。 纸包,准确来说应该称为南宋纸包,这种武器首次出现在绍兴辛巳的一次战役之中。 当时,南宋北土尽失,金军势如破竹的吞并着南宋的国土,按照当时的形式来看,完颜亮(金军统帅)相信,再过不久,这天下就是他的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此次水战竟如此艰难。 因为纸包这种武器的出现自此100多年,直至金国灭亡,金国始终没有能跨过长江一步。 而沈幼轩只是将纸包的使用日期提了几十年而已,多亏了沈幼轩在读高中时就爱看些杂志,什么《青年文摘》啊,《意林》啊,没事就在那翻。这关于南宋纸包的文章也是出于其中。 一缕缕凉风拂过,赵公子捂着衣襟,喃喃道:“凌兄,要是敌方真的攻进了庐州城,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握在你手中了。” “放心吧,只要某一息尚存,就绝不会令公子受伤。”凌泉说的很坚定。 而一旁的林清扬,看着眼前这个格外扎眼的公子哥,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赶忙跑到沈幼轩跟前,将一件麻衣披在沈幼轩肩上。 “让他们都去吃饭,等会儿有的是力气要出。”沈幼轩递给林清扬一个木篮子,里面有十来个包子。(宋朝包子没馅,馒头有馅。) “东家!”林清扬眼角微微泛红,知道沈幼轩的轴脾气,所以没有在多说什么,拿起篮子就走了出去。 其实这么多天的相处,众人也渐渐发现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并没有傲气,也从不使唤他们做什么,反倒像个人间的小孩一样,心思很单纯。 “弓箭手!预备!”船上的一个黑甲士兵招手示意着。 “放!” 密密麻麻的箭矢从空中射了过来,湖这边的人们,分分将从沙袋和木板做盾,抵挡箭雨。 “我们什么时候反攻!”北阙云着急的喊到。 “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 “还差点,还差点。” 眼看船只越来越近,湖边的士兵分分抽出雪白的大刀。 “准备!放!”沈幼轩猛地一喊,拴着纸包的弓箭分分落入水中,没有一个击中船只。 “哈哈哈,对面肯定吓尿了,连箭都不会放了。”船上一个士兵发出讪笑,“兄弟们,打完这仗咱喝酒吃肉!” 船上的士兵轻蔑的打着趣,却倏然不知水面上发生的一切。 纸包脱离弓箭,在水上打着旋,随着“轰”的一声从水面跳起,响声如雷,江面上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昔年赤壁之战时,周瑜曾问孔明:“在如此宽阔的水面上,进行水战,什么武器最好?” 孔明答到:“箭。” 而沈幼轩他们,则是用箭搭载纸包而已。 纸包里面由石灰和硫磺组成,硫磺遇水会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让烈火从水中生发,同时伴随着巨响,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石灰弹出水面。 石灰,金庸笔下韦小宝一生迷恋不已的对象,黑社会同仁与高手过招屡试不爽的绝技。 而二者的结合,则是一个让你瞑目,一个为你火葬。 望着眼前的火海,沈幼轩发自心底的佩服古人的智慧,而北阙云,赵公子等人则在一旁看呆了。 这是何等武器?小小一包竟有如此威力。 湖面上,船只燃起了熊熊大火,船上的士兵慌乱的跳入水中,等到终于爬上岸时,已经无力抵抗。 “赵公子?”沈幼轩喊到,“只是收了他们,还不足以获得安全。只有深入敌营,才能全面瓦解他们。” “我和凌泉师兄同你去,你大可不必担心危险。”北阙云也说道。 赵公子愣了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任一旁的士兵将自己捆住。 而湖边的士兵也纷纷钻进敌军的铠甲,天道门的众人也将绳子在自己手上打个假结,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挣开。 而被俘虏的士兵们,则被三三两两捆在一起,由城中百姓看守。 林清扬打着火石,往事先堆好的干柴上一丢,湖边立马燃气了熊熊大火。 “天亮就出发,不能耽搁。”林清扬对几个弟兄说道,“都把家伙藏好,咱保护东家就行。” “东家的伤还没医治,城中又没有医师。老林,这可咋办。”黑胡子大汉说道。 “是啊,东家的伤......”众人都忧心忡忡的叹息着。 而此时,沈幼轩脸色苍白的斜靠在数墩上,轻轻掀开麻布,发现肚子上的刀伤已经化脓了。 呵,这穿越,伤成这样。脸肿的跟马蜂盯过似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场事变。 只是,忆溪啊。 你在哪啊?也不知道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 此时,苏州城的江家府邸中,江大姥正热情的招呼着路过的客人。 整座府邸灯火通明,丫鬟,家丁们马不停蹄的奔忙着。 正厅内,一张方形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江大姥招呼着客人落座,并依次向客人介绍着自己的孩子。 “苏公,这些都是我的孩子,老大领兵打仗去了,老二在京办公,这是老三江源,老四江鸣,老五江雨,老六江庭,老七是女娃,叫江雨柔,老八在江任,老九也女娃,叫江忆溪。” “还不快点拜见你们苏伯伯。”江大姥对着身后的孩子们说道。 “苏伯安康!”众人回到。 这是苏.......苏东坡?江忆溪靠在七姐姐身上傻笑着,我终于见到我男神了,好开心啊! “月依旧,雾意浓。苍茫人事间,只剪影仍相逢。” 沈幼轩揉了揉眼睛,在众人的搀扶下登上了船。 “吹角!升旗!驶船!”将领开口喊到。 随着第一声鸡鸣的响起,破损不一的船只向着来的方向缓缓驶去...... 第六章:潜入敌营 朝阳初升,船队已临近岸边。 林清扬穿着厚重的铠甲,一下跪倒在地。 “兄弟!怎么了!”湖边上一士兵着急的喊到,“来人,快抬进去,找军医。” “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士兵着急的问道。 “很惨烈,兄弟们大部分都.......”凌泉走到士兵跟前,止不住的留下眼泪,“我们抓到了那个人,只是......兄弟们.......” 凌泉立马从士兵腰间抽出大刀,迅速的架在自己脖子上,流着泪吼道:“弟兄们!我凌某来陪你们了!” 话刚说完,就有几个粗壮大汉一把抱住凌泉师兄,夺回大刀,“他们已经走了!你要替他们活下去啊!” “可是!我想他们啊!我们都是一起参的军,一起打的仗,眨眼他们都走了,就只剩我活了下来,我怎么面对死去兄弟的父母啊!别拦我......别拦我!” 凌泉挣扎着,嚎啕大哭着。 不知觉得,湖岸上的敌营士兵也纷纷留下眼泪。他们深深攥紧双拳,高高的看着天空。 “兄弟!” “兄弟!” 好几个粗壮大汉此时已经和凌泉师兄抱成一团,嚎啕大哭着。 脸色苍白的沈幼轩靠在小船樯橹上,透过缝隙观看着,不自主的尴尬一笑。 这家伙,影帝啊!看得我都觉得是真的了。 林清扬瞟了一眼虚弱的沈幼轩,示意着船上的“士兵”将俘虏压回营。 管事的将领瞧见动忙赶了出来,招呼一帮弟兄将天道门的人和一位青年男子押进大营。 “招呼火头们,摆庆功宴,今晚好好犒劳兄弟们!” “徐监军,立马修书一封给当家的!”管事的将领对着身后一文弱老者说道。 “知道了!要你多事!真是嗔怪!”徐监军愤愤的叨唠着,回到营中立刻写信交给使者,“看我不向当家的检举你,敢这么对上级说话!哼!” 徐监军踱步绕着军营走了一会儿,不免得对今早和太子殿下一同抓来的江湖中人产生好奇。 不是传闻天道门可以肩比官家的金甲军吗?怎么这么容易收拾?话说,我们这边好像有几个是鹰溅谷的人,目的是啥来着? 想不通! 真想不通! ………… “呦!这不是北十三,北阙云吗?” “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两个蓝布花衣,手拿猪前蹄在营房外打口啃着,时不时瞄一眼里面发生的情况。 一个绫罗绸缎,左佩刀右备容臭的男子,拿一把折扇抵着北阙云的下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萧谷主的儿子的孙子的嫡传弟子萧伯纳啊,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欠扁!” 萧伯纳将折扇猛地抽向北阙云,道:“你可别忘了,你的小命现在可在我手上!” “啧啧啧,说你是谷主的儿子的孙子的嫡传弟子你不乐意是吧?为了谷主之位,你可没少费心思,怎么?还怕我说?” “啪!”又是猛地一耳光抽在北阙云脸上。 其实关于萧伯纳的身份,江湖上都知道他是鹰溅谷的下一任谷主。 但是,他的地位却十分尴尬。 首先萧伯纳的父亲,是现任谷主的庶子,也萧伯纳师傅的胞弟。 现任谷主萧秦已有89岁高龄,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而萧秦的嫡子,萧伯纳的爷爷,去年已经去世。按理说,下一任谷主应该是萧伯纳的师傅,但是就在两年前的武林大会中,萧伯纳的师傅和北阙云的师傅在争夺武林盟主的时候不幸受伤,终生瘫痪。 以至于,谷主的顺位继承者便落到萧伯纳身上。 可是,鹰溅谷的长老们却一致的持反对态度,甚至有人已经在长老的安排下密谋些什么。要不是萧秦谷主现在吊着一口气还镇着场子,鹰溅谷早就乱成一团了。 而萧伯纳,为了得到长老的认可,为了赢得谷中的威信,与小时的玩伴,也就是北阙云反目成仇,四处追杀北阙云。 可是,就凭他的实力,认真打起来连北阙云的身都近不了。 北阙云能理解萧伯纳的内心,也很想拉他一把。但是,北阙云知道,要让一个人彻底改变原有的想法,讲道理是不行的。 就好比,让兔子去吃窝边草一样的难。 可是,同情归同情,现在这泥娃子做的也太过分了! “萧伯纳!我警告你!你再抽我一下,等会儿我以十倍踹回去。”北阙云吼道。 “呦呵?就你这样还踹回去?我让你踹!我让你踹!”萧伯纳来回的抽动北阙云的脸,没有多少下,脸肿的比沈幼轩还大。 “你等着.......要不是.......我早就......” “要不是什么?早就什么?”萧伯纳依旧不停手,以至于北阙云脸肿的连话都说不清。 绑紧了,打成死结了!!!北阙云在心里疯狂的呐喊着:师兄!你还没好吗! “是时候送你归西了,放心,考虑到我们小时还有那么点情谊,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的。”萧伯纳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道,“这刀涂了肝肠散,不会让你痛苦的。” 萧伯纳眯着眼,慢慢的把匕首举起,“再见!” “再见!” “啪”的一声,萧伯纳就被背后传开的一掌击晕倒地,营帐外面的两外啃肘子的少年,也已经含着猪蹄进入了“梦乡” 北阙云含着泪水激动的说道:“***‰§イウ”(师兄你怎么才来?) “イイ§ウ…‰”(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 “外面的事稍微耽搁了一会儿,你这不是没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凌泉解开捆绑北阙云的麻绳,笑着说,“其实你现在蛮可爱的,你师傅就盼着有个脸圆圆的徒弟。” “*ウ*‰§×_(:з」!”(师兄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好了,赶紧去办正事吧!外面正缺人手呢!” 跟着凌泉一起赶来的林清扬,纳闷的看着北阙云和凌泉俩人。 这两人是怎么交流的?那孩子分明说的是鸟语,我可是一句都没听懂! 第七章:乱下一通 北阙云从麻绳的束缚中脱离后,走到萧伯纳的跟前,拽着他的辫子把他的头提起。 “哼纳特,球是皮优是苏北!”(萧伯纳,你不是自信的很吗!) “嘿咻比哪头滕昕姝娥!”(我看你在折腾!) 北阙云把萧伯纳绑在军营的柱子上,刚想把鞋放在他脸上摩擦,就被营外的凌泉给叫住了,“十三!快些!别磨蹭了!” “哼休皮那头歪。”(可是怎么处置他?) “绑在那就行!没时间耽搁了!” “嘿咻忽忽水!”(好,我来了。) 眼见北阙云匆忙的跑出军营,却又定住了脚步,不行!不能便宜那孙子! 最起码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莫逞匹夫之勇! 许久之后,原本在军营外啃猪蹄的两位少年清醒了,呆呆的望着他们的少谷主。 一个大大的用墨画的乌龟盘踞在萧伯纳的脸上,乌龟尾巴下面,有一团黑色的印记,还有几撇黑线,渲染出黑色物体下坠的样子。 俩少年望着萧伯纳张着嘴熟睡的样子,怔怔的对视了一会儿,“少主这是在吸食玄武之精华吗?” …………………… 临近傍晚时分,军营外的将士早已卸下盔甲,热热闹闹的着手今晚的盛宴。 靠着湖边不远处,用粗棍架起了几口大锅,篝火熊熊燃烧,香味四溢,也不知道在煮些什么。 “十三,你可记住了,白的小颗粒是蒙汗药,白的粉末是泻药,还有一种是没有味道的是君莫言,别放错了!”凌泉说道。 “君莫言是什么毒药?是断肠散之类的吗?”北阙云愣愣的问道。 “春药!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在一旁望风的林清扬忍不住的打断他,这家伙话太多,典型的“唠疾”,得尽早解决这里的麻烦,东家的伤可不能再拖了! 太阳彻底的沉入空山,湖边的篝火将水面照的一片鲜红,几个肥硕火头扛着几只刚刚宰杀好的羊,摆在篝火上烤。 有几位嘴馋的士兵实在是忍不住,悄悄打开了酒罐子,浓浓的酒味顿时弥漫在整个营地。 “差不多是时候了,老林去引开那偷酒的士兵,我去解决哨卡,十三你就去往酒里下药。” “走吧!” 林清扬一个箭步凑上前去,随手从烤架上摘下一个直冒鲜油的羊腿,放在偷酒士兵的眼前。 “走吧!吃肉去!火头去找羊奶了,我听说羊奶兑酒更有一番风味呢!” 林清扬大口咬了一块羊肉,却没有咬断,在篝火的微弱亮光照射下,那藕断丝连的肌腱和油灿灿的肥膘肉交错在一起,勾的他们口水直流。 见林清扬把偷酒士兵带走后,北阙云也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快要到酒罐子跟前时却猛地栽了一根头,再起身时,发现凌泉师兄给自己的那三包药已经全部成了粉末。 到底哪个是蒙汗药,哪个是泻药?哪个是春药啊? 师兄说,蒙汗药入酒,泻药入羊汤,春药放进醒酒的素茶里面。可这都是白色的药,怎么区分啊? 有味道的是泻药,但是蒙汗药一闻就晕,万一闻错了就糟糕了,不能闻!不能冒这个险! 北阙云着急的思索着,突然眼角的余光瞟见一口正在煮着羊奶的大锅,立马飞奔了过去,毫不犹豫的随便拿起一袋药倒了进去,抄起一个大勺开始搅拌。 羊奶很稠,加入药粉之后搅起来更有一种充实感。 没想到这手感这般好。搅着搅着,北阙云不自主地将剩下的两袋药也倒了进去开始一顿乱搅。 原来给别人下药是这种感觉,真的好爽!以前都是正大光明的跟别人比武,打不过还弄得一身伤,怪不得江湖中小人特别多。北阙云咧着肿脸灿烂的笑着。 ………… 月亮渐渐升起,军营也到了晚饭的时间,三三两两的士兵围坐在篝火前,拿着刀就开始切肉吃。 和湖边晚宴不同的是,哨卡这里,依旧静的瘆人。 凌泉找到领头班子,假装喘着粗气的说:“你们...怎么...还...还不去!” “虽说是庆功宴,可我们哪敢懈怠,要是有个不小心让细作溜了进来,我们弟兄几个的小命可就没了。”一个刚准备换班的哨兵说道。 “徐......徐......监军让我.......让我来......叫....叫叫叫叫你们去。”凌泉仍大口喘着气。 “徐监军说的?” “是是是.......”凌泉答到,“监军说,今晚庆祝...一番,明早还得押...他们回......回.....” “行了兄弟,你先休息下,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还是得.......” 远处飘来一阵阵羊的腥味,还有那浓郁的酒香,直钩的哨兵嘴角口水直流。 领头的哨兵看着心不在焉的兄弟们,沉声说道:“那就吃快些,最多半个时辰,听明白了吗?” “明白!”哨兵们异口同声的答道。 一溜烟的功夫这里就没了人影,而湖边那里,几个火头抬起刚刚烧熟的羊奶,往士兵的酒里加。 等到所有人的酒里都加了羊奶后,徐监军端起大碗,环顾四周,对着将士们喊到:“今晚!一醉方休!我老徐先干为敬!” 徐监军一饮而尽,猛地将大碗摔向地面,“好酒!” “好酒!” 哔哩啪啦,将士们分分往地上摔着一饮而尽的大碗。 有的士兵继续喝酒,有的直接上手撕着肉片,大快朵颐的吃着。 良久,原本热闹非凡的湖边突然安静了下来,有的人不断揉着肚子,有的无力的躺在打滚,还有的直接把脸埋在水里,不断的蹭。 还在给士兵添酒的林清扬看了看这无声的战场,总觉得有些奇怪,不是应该睡倒一批或是倒泄不止吗? 为什么是这样的情况?林清扬好奇的走到一个在地上翻滚的士兵,突觉一股恶臭,士兵的衣衫外面依稀可见些许的黄色“固液混合物”。 原来三种药混在一起是这样的结果,嘿,下次要多试试!北阙云躲在小土包子上,笑嘻嘻的想着....... 第八章:落子成棋 “好了,都差不多了!”凌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筋疲力竭的说道,“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加上我们在城内抓到的那些人,刚好对的上这本《行军志》。”赵公子翻阅着徐监军记录的花名册,冷笑道,“心倒是挺细,就是站错了立场。说吧,谁派你来的?” “哼!”徐监军迷迷糊糊的扭动着,昨晚的药性还没过去,此刻仍是无比难受。 “是宁王叔吧?河湟那边很快就要与金兵开战了,倒真是这么想害死我?”赵公子道。 宁王叔觊觎皇位,暗地里招兵买马,可是他的实力仍比不上父皇。 父皇这几年龙体抱恙,其余皇子又尚年幼,所以,除掉我,让父皇失去理想继承人。等到父皇病入膏肓,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 真打的是一场好算盘。 可是,令赵公子真正担心的则是,自己是偷跑出来的,按理说父皇都不知道我的行踪。宁王叔又是怎么知道的? 宫里应该有细作,而且武功十分高强。最起码能瞒得过父皇安插在我身边的禁军。 可是,既然有这样的人,冒险闯进皇宫,说不定能成功刺杀父皇,然后再除掉我不是易如反掌吗? 为什么反而对我穷追不舍? 赵公子费力的思索着,转眼天已经明亮,湿漉漉的雾气渐渐升起,湖的尽头又挂上了一抹朝霞。 远处,几乎是在林地的尽头,一棵耸入云端的老松上站着一个人影,毫无表情的注视着湖岸。 而老松下,湿润的泥地上却是多了些许轻微的脚印,像是失去重力的兔子在泥地上跳跃留下的划痕一样...... ................................... 汴梁城,早起的百姓张罗起各色的早餐铺子,来来往往的商队穿行在这座繁荣无比的都城。 汴京皇宫周缘五里,大庆殿之北的紫宸殿中,数百名紫袍官员恭敬地站在两旁,静静等待朝会的开始。 可是左等右等,马上就要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官家的踪影,最靠近龙椅的大臣戳了戳身后白须老头,道:“你昨天不是被官家召去了吗?官家龙体是否仍抱恙?” “这.......” “你倒是说啊!” “王舒公,我......我昨天也没见着官家啊!”(PS:王舒公是指北宋宰相王安石,因曾被封为舒国公,所以在官场上,底下官员经常称他为王舒公。) “那你就没问问太医?”王安石大声驳斥着。 “我.......我.......”那位白须大臣紧张到了语无伦次,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就待王安石准备前去皇帝寝宫查探时,一个老太监拿着一张黄色的卷轴,站在百官面前。(宋朝还没有太监这一说法,那时叫做中人,为了方便读者阅读,这里统一用太监代指。) “官家身体抱恙,无力起床,今天的早朝取消。” 王安石刚准备询问老太监,就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官家还说了,王舒公继续新法推行一事,不必来探望官家。” 说罢,老太监立马从殿门走了出去。 不多时,这里已经成了争辩大会,百官都在为该不该推行新法一事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王安石目送老太监远去,内心止不住的惆怅起来,又是战事,又是变法,官家可是身心俱疲...... ................... 皇宫凌福阁中的一处小花园里,两位中年男子不紧不慢的下着棋。 “不去参加早朝商议新法,或是与群臣探讨前线战事,反而找我来陪你下棋,你可真是.......” “宁兄,你说我们已经下了这么多年的棋了,可为什么迟迟不能分出个胜负?” “吃!”宁王爷落下一枚刻着鹰字的黑子进入棋盘中。 “我们假意斗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扩张在江湖中的势力从而把那个人引出来,可你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那个人为什么还不现身?” “吃!”宁王爷又落下一枚棋子,道:“官家你以为呢?” “是我们太招摇了吗?”官家苦笑道,“可你知不知道,我们精心谋划的一盘棋,被一个孩子给搅了。” 宁王爷顿时僵住了,沉思片刻,又说道:“是谁?难道是太子身边的人?” “谁知道呢?只是,我们谋划了这么久的局,突然间就被搅得一塌糊涂,你说,我们是不是做点什么。” “恐怕你已经有了主意了吧?”宁王爷问道,“也难怪先皇立你为太子,跟你比,我终究还是太嫩了。” “人们看到的往往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大的事情可以上心到数年甚至即将入土为安,但是小的事情,很少有人能不忽略它,亦或是,看不见它。”官家说道。 “所以你打算收拢那个孩子?”宁王爷悬起一枚棋子,盯着棋盘却不落棋子。 “恰恰相反.......”官家从地上捡起一块小沙粒,放到一颗白棋的上面,徐徐笑道,“应该这样。” 良久,宁王爷将黑子放回盛棋子的钵中。 “你可真是狠........” “不过也只能这么办了.......” “毕竟那家伙,手段高明着呢!” ……………… 子时,伺候管家歇息后,皇太后唤来官家身边的太监,问道:“官家今日在园中都跟宁儿说些什么?” “回太后的话,都是些边疆战事,这些日子可苦了官家,一边商议新法,一边和西夏开战,病根都落下了。”太监说道。 “是吗?”皇太后放下茶杯,吩咐一旁的婢女拿出一碟银子给太监。 “周公公,辛苦你了,这些是给你的赏赐,每天向我汇报官家的情况我自然亏待不了你。”皇太后眼神突然变得阴险,“可是,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干些什么事,你可就.......” “知道了,太后。”周公公回道。 “下去吧!” “诺!” ………… 周公公回到居所,确认四下无人后,从床下翻出一盘棋来,脑海里不断闪现上午官家和宁王爷下的棋局。 周公公看着这盘被自己复原的棋局,突然一阵冷笑,旋即走到大厅的一个小橱口,对着一张灵牌沙哑的说道:“娘娘!官家的江山,就由杂家来守护!” ………… 夜深了,官家爬出被褥,坐在床上,对着窗外说道,“去吧!利索点!” 风吹着树叶飒飒作响,官家望着从窗户透过来的月光,怔怔的说:“这盘棋,可真难下.......” 第九章:求医问药 农历三月初三,上巳节。 今日离北阙云等人成功拿下庐州城对岸的叛贼已过了两天。 魏县,此地虽然和庐州城相距25里,但是以张骆琦的脚程,只花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前文说到的麻衣男子,沈幼轩跟班一员) 庐州城四面环水,是沟通东西的天然渠道,因此经济贸易十分发达,而魏县,则是庐州城最好的后援。 这里有着庐州城附近地区无法比拟的地方:医术。 这也是为什么张骆琦不背着沈幼轩去距离庐州城更近的湛县的原因。 东家的伤口已经起了脓水,我等又是粗人!万一东家有个好歹,我们可就....... 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张骆琦一路奔行着,但是眼里见到的景象完全跟林清扬介绍的不同。 三三两两的妇人拉着小孩,拄着竹竿,缓缓的走着,眼神十分憔悴。 再往前些,一些横尸躺在街头,散发着阵阵恶臭,张骆琦背着沈幼轩快步走着,四处寻找着医馆,一路上不知踢飞了多少只老鼠。 “大娘,这里的医馆在哪里?”张骆琦询问一个侧躺在红木柱子的老妇人。 “大娘?大娘?”张骆琦急切的问着,可是不管他怎么问,老妇人都没有反应。 待到张骆琦准备离开时,老妇人用散发着空洞的神情,呆滞的说:“都死了......全都死了.......” 张骆琦虽然很想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沈幼轩的伤另他无法分神,眼下找到医师才是最要紧的。 “城南护城河,那里应该还有一个医师。”老妇人披散着头发,指着一个方向。 “都死了.......都死了.......” 老妇人不停的颤抖着,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 张骆琦深深的叹了口气,留下句多谢后就匆忙往老妇人指的方向奔去。 “都死了.......” “全都死了........” ....................... 张骆琦背着沈幼轩一路南奔,终于在护城河前见到了老妇人所说的医馆。 破碎的牌匾上还有“天和”二字,纸浆窗户早已破败不堪,院里杂草丛生,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的一样荒凉。 张骆琦小心翼翼的敲门,恭敬的道:“某前来寻医,先生在否?” “先生在否?” “某不知魏县发生了何事,某也是刚刚从庐州城逃出来的.......” “你是从庐州城来的?”静谧的室内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是的,先生,某.......” 张骆琦话还没说完,窗户的角落便探出一道人影,空洞的眼神确认四下无人后,示意张骆琦进来说话。 “先生,某.......” “我知道,你是给那孩子求医的。早先你们进城的时候就有人来通知我了。”医师一身破衫,浓密的胡须遮住半个脸颊。 “庐州城可还有活人?” 老医师的一句话彻底令张骆琦蒙圈了,“先生,能否等会儿再说,医治东家的伤要紧。” “东家?你叫这孩子东家?”老医师满脸疑惑。 “是的,先生。” “你把他放在床榻上,我来把把脉。”医师道。 昏暗的烛光照在沈幼轩的脸上,苍白,虚弱。 “这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不早些医治?” 张骆琦也是非常无奈,原本东家下山是件开心的事,可是半道上被一群将士截了,弄伤了东家也不叫医师。 得亏了东家负着伤给他们出主意才保下了庐州城,但是东家的伤越来越严重,而庐州城的医师却无计可施。 可恨!真他娘的可恨! “东家这伤还有的救吗?”张骆琦很急切,眼神似乎能吞了医师。 “还有一丝转机,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完全医治。”老医师道。 “先生!”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老医师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张骆琦。 “感念先生!以后先生若是遇到什么麻烦,我张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净说些没用的,哼,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上刀山,下火海。还不快起来!赶紧去烧热水!”医师催促的说。 “诶,得嘞!”张骆琦眼里含着泪花答道。 如果沈幼轩此刻清醒的话,他估计也会被眼前的一幕感动。 都说古人重情,都说自古英雄多豪杰。 当年荆轲刺秦王与太子丹在易水分别的场景,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所包含的情感,无非是后世所向往的。 ………… 热水在壶里翻滚着,老医师用烫红的细针挑着沈幼轩肚子上的脓水,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封住了沈幼轩的气穴,一口污血从沈幼轩口中喷涌而出。 “疼!”沈幼轩大叫一声后又陷入了昏厥。 “把金疮药拿来。”老医师继续在火焰上烫着银针。等到伤口处理完毕后,老医师给沈幼轩敷了一块膏药,在沈幼轩身上点了几下。 “等他醒后就解开他的气穴,如此方可痊愈。”老医师说道。 没等张骆琦开口致谢,老医师用无比沉重的语气说:“该说说庐州城的情况了吧。” “先生,哪方面?”张骆琦还是不明白老先生指的是什么。 “贼人有没有杀过去?城中有几人活下来?” “贼人?老先生说的是那群官匪吧?” “官匪?我说的是那群山贼!”老先生满眼愤怒,锤着桌角说道。 “不知,一路上未曾遇到。”张骆琦说道,“难道魏县这里是遭遇了山贼吗?” “不错,原本只有十来个山贼,那时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山贼,只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商客。” “可是,没过多久,县伊,衙役全部横尸街头。”老医师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泪水滴到苍白的胡须上,“300多个山匪!!!一夜之间烧杀抢掠,无所不做!我的妻儿.......全都!” 张骆琦回想起进城时的一切,不由得感慨造化弄人,如果当时没有东家的计谋,他们这群人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境遇。 “依先生之意,这伙山匪是向庐州城去了吧?”张骆琦疑惑的看着老先生。 “是!听城北老徐说,这帮山匪在洗劫我们魏县后,一路向西去了。往西,除了庐州城也别的地方了,庐州城后面那座莲花峰,根本翻不过去。” 张骆琦突然觉着一阵好笑,一时没忍住,令老医师疑惑不已,“你笑做甚!” “他们这是泥菩萨投江,自取灭亡!”张骆琦一阵冷笑,令老医师更加疑惑。 “此话怎讲?” 第十章:接纳流民 “此话怎讲?” “先生怕是不知庐州城此前是什么情况吧。”张骆琦笑道。 “你这后生咋这般爱卖关子,快说啊。”老医师被张骆琦的话勾的一阵好奇。 “老先生说山匪有300多个,但是老先生可知,现在的庐州城光是官兵就有4200多个,更何况.......” “哎呀!你这后生!为什么说话只说一半,快且道来!”老医师急了。 “更何况,天道门这一门派也有高手在庐州城。”张骆琦目前只知道天道门,因为他们就是跟着天道门去湖对岸闯的,对这个门派的认识也只停留在高手如云,门徒众多这一概念。 只是他不知道,庐州城还有另外两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并且不弱于天道门。 张骆琦一五一十,一字一句的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说给老医师听。 这孩子,竟然能逆转乾坤。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如果沈幼轩听到老医师在心里说的“人不可貌相”这句,估计会气的半死。 劳资的脸是撞肿的!劳资不是胖子!劳资不是胖子!!! 不过关于张骆琦说的他们是如何把沈幼轩从神界请下来的,他是一概不认同。 神仙是你随便就能请下来的? 估计是想做做样子,现在的后生,怎么如此爱慕虚荣。 “依你之言,此子乃神灵耶?” “善!”张骆琦虽然没上过私塾,但是和林清扬这个半步秀才待久了,难免会粘上点书卷意。 真是,一个敢讲,一个敢听。 虽然明里不能捅透这层窗户纸,但是老医师觉得,面子总还要给他几分的,毕竟还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不知,庐州城可有居所安置我县余民?”老医师诚恳的问道,“县城里已经没有食物了,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被那伙山贼给抢了。” “当然可以,若是东家此刻清醒的话,他一定会同意的。”张骆琦像是脸上贴了金子一般自豪着。 “有子之言足以!”老医师说道,“我即刻去安排,你在这守着,等你东家醒了我们就走。” ................ 微弱的烛光在月光下徐徐浮动,张骆琦端着一碗鸡蛋羹,一口一口喂着刚醒的沈幼轩。 “哎,烫!” “那我给东家吹吹?” “你饿不饿?”沈幼轩依稀听到好多个肚子在打鸣,但是身边就张骆琦一个人。 幻听,我一定是幻听了。 “东家!” “怎么了?”待到沈幼轩扒拉完最后一口鸡蛋羹后,张骆琦推开了破烂的小门,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数十张虚弱的脸映着烛火显得十分吓人,沈幼轩将纸糊的窗户捅个小洞,发现外面还有几十个虚弱的人侧躺在院里。 披散的头发,空洞的眼神,看到街道上被大火洗礼得住宅,沈幼轩不用想也知道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们是谁?我们在哪?发生了什么?”沈幼轩急切的问道。 等到张骆琦将沈幼轩昏迷的这段时间所发生得事一五一十的道来,天已在不知不觉中亮了。 沈幼轩倚着床板,费力的趴到张骆琦身上,道:“各位,出发吧,去庐州城,那里食物多着呢。” “多谢恩公!”屋里的人齐齐跪了下来,令沈幼轩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们自己逃去庐州城的话,那里的人肯定也会接纳他们。 而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比他们还见外的人,只是因为自己一句应允的话就令他们如此。 或许这就是历史老师所羡慕古代生活的一个原因吧。 ………… 老医师将县里仅剩的一些食物煮成一锅粥分给众人,然后朝着庐州城的方向徐徐进发。 不知道庐州城现在怎么样了?北阙云他们又是怎么处置那些将士的? ………… “哟,张大麻子,听说你是来洗劫庐州城的?”北阙云眯着眼,对着绑在柱子上,正在烈日下暴晒的山匪头子说道。 “爷,小的知错了!放了小的吧!”张大麻子惊恐的看着正在湖边磨刀的将士们。 “刚刚不是还在城外叫嚣,说什么男的杀光,女的带走,是你说的对吧?”赵公子拿着一把匕首,贴在张大麻子的脸上。 “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爷原谅小的!小的!小的!” “噗”的一声,张大麻子的下半身就被某不知名的黄色液体打湿了,一阵恶臭扑面而来。 “咦~恶心~”北阙云一脚踢晕了张大麻子,生怕他继续释放脏东西。 “赵公子,那些宁王爷的人就这样放了?”北阙云叼着一根狗尾草,看着已经磨好刀准备披甲的将士们。 “官家的意思,说是前线战事吃紧需要人手,让徐监军领兵前往河湟。”赵公子无奈的说道,“你当我想啊,他们前些日子可是冲着弄死我来的!” “那你是回汴梁吗?”北阙云顿了顿身子。 “嗯,这次回京之后,以后再想溜出来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节哀.......”北阙云同情的说道。 “对了,帮我向那个叫沈幼轩的人道个谢。说实话,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我感觉他比你们加起来都厉害,当然,是这里!”赵公子开玩笑般指着自己的脑袋。 “那这些山匪这么处理?”北阙云问道。 “杀了!”赵公子说的很坚定,“这群伤天害理的畜牲留着也是无用。” “爷!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张大麻子迷糊中听到“杀了”这个词,立马吓醒。 “爷!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放过小的吧!!!”张大麻子惊恐的哭了出来。 “那你洗劫县城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别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啊!”赵公子一脚踹了上去,张大麻子嘴里顿时鲜血四溢。 “来人!将这300余山匪尽数砍了!”赵公子怒吼道。 虽然他知道,依大宋的法规,这些山匪是要交给官兵处置的,但是,面对来庐州城诛杀自己的官兵,父皇居然不处置他们!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赵公子眼里早已没有理智二字。 “且慢!”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一个老先生在喘着粗气。 第十一章:善后之宜 “且慢!” 老医师喘着粗气,快步跑到赵公子面前,呼吸急促的道:“这位......公子,把这......畜.......牲交给我处置可以吗?” “老先生你是?”北阙云问道。 “老朽是魏县的医师,名:孙叔敖,前不久魏县就是被这帮畜牲给屠了!活下来的人只有不到50个!!!”老医师说着说着表情渐渐扭曲,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你这畜牲,不是说只洗劫了财务吗!还敢屠城!!!”赵公子猛地一脚踹了过去,张大麻子鲜血顿时喷射而出。 “孙老伯,这家伙就交给你们县的人处置吧!”赵公子道,“对了,孙郎中,你可曾见过一个叫沈幼轩的孩子?大概这么高。” “沈恩公,当然见过,就在后面呢!” 恩公?这么会儿那家伙又收拢了人?北阙云不可思议的想着。 “我在这!”远处传来沈幼轩的喊声,正当北阙云准备过去迎接时,林清扬不知从哪窜出来,带着一众人马飞奔了过去。 “东家!”众人齐声叫道。 “东家可感觉好些?” “东家饿不饿?” “东家渴不渴?” 北阙云呆呆的望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沈幼轩,不知名的感受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我都长这么大了,还从没受过这种待遇...... “林叔,快去招呼从魏县来的客人,快些去准备食物,什么鸡鸭鱼肉都赶好的上。”沈幼轩道。 “是,东家!” 林清扬把沈幼轩接了过来,转手对张骆琦道:“东家说的你听明白没,快去!” 张骆琦憋着一股气跑去,为什么总是我干这种活........ ................ 从魏县来的流民齐刷刷的站在山匪头子张大麻子跟前,一口唾沫一脚踢,转眼张大麻子已经没了气息。 赵公子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突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格外的重。 “太子殿下,这是准备回汴梁吧?”沈幼轩趴在林清扬背上,低着头看着赵公子。 “嗯,等会儿就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做甚?”赵公子不解。 “我就知道你是太子!哈哈,你之前还不敢承认。”沈幼轩打趣般笑道。 “怎么,我有说我不是吗?”赵公子同样笑道。 “得得得,赶脚你们还在这打趣,就我在这收拾东西!”北阙云一包一包的将之前屯在庐州城的粮草往板车上般,大汗淋漓。 “我是伤员,这种事自然轮不到我。” “我是太子.......” 赵公子和沈幼轩对视一眼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留下北阙云一边搬东西一边翻白眼。 “凌泉师兄,还是你懂我。”凌泉从北阙云手上拿下一大袋粮草。 “不,你误会了,那是你的。”凌泉师兄指着远处的一辆板车,而那上面空无一物...... “造孽啊!”北阙云耷拉着还未消肿的脸,怨苦的叫唤着。 ………… 晌午,千余将士赶着装满粮草的货车,由徐监军带领着前往河湟。 关于河湟,沈幼轩知道的还真不少。 出自沈幼轩历史老师对宋神宗评价。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曾几何时,宋太祖的这一句名言是多么的提气,由此他灭南唐,统一江南。 其弟宋太宗秉承遗志,灭北汉,结束自唐亡以来的十国乱世局面,中国局部统一。 然而宋太宗此后两次北伐契丹,却均已失败告终,接着养虎为患坐视西夏崛起,大宋全无“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的豪气,北宋在对外军事上几无亮色,多是污点,留下一个“怂朝”的梗。 历经太宗、真宗、仁宗、英宗,宋朝终于迎来一个不想再当“怂包”的皇帝——宋神宗。 二十岁继位的宋神宗对大宋的现状很不满。“以幽、蓟、云、朔沦于契丹,灵武、河西专于拓跋,交趾、日南制于李氏,不得悉张置官吏,收籍赋役,比于汉、唐之境,犹有未全,深用为耻,遂慨然有征伐、开拓之志。” 北方幽云十六州落在契丹手中,西北被党项人控制,交趾李氏又时常骚扰南部边境,南北西都是汉唐以来的祖宗之地,都沦丧于他人之手,宋神宗深以为耻。 “盗贼攻之而不能御,戎狄掠之而不能抗”,泱泱大国不得不卑躬屈膝,赂奉夷狄以换取边境安宁,宋神宗如何能不气呢? 在宋神宗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江西人王韶献上《平戎策》。 王昭提出“欲取西夏,当先复河湟”,收复河湟“以绝西夏右臂”,使“夏人有腹背受敌之忧”,而且河湟自古是产马的要地,大宋控制河湟,就可以保障马源,以增强武备。 宋神宗等的就是王韶这样的人,他恢复汉唐旧疆,首先就从西北开始。 熙宁四年(1071年),宋神宗重用王韶,开始了自己的主动拓边之举——收复河湟。王韶先是招抚了青唐地区唃厮啰政权中最大的吐蕃部落俞龙珂部落,使其“率所属十二万口内附”,一些小部落也相继归附,此举使大宋疆土拓展了一千二百里。 熙宁五年至六年(公元1072-1073年),王韶两次出兵,击败吐蕃、羌人,收复了熙州、河州、洮州、岷州、宕州、叠州,史称“熙河之役”。深入河西,山高路远,尤其是熙宁六年,宋军远征一千八百多里,行军五十四天,困难重重,大军历经艰辛。 “韶以书生知兵,诚为不出之才。而谋必胜,攻必克,宋世文臣筹边,功未有过焉者也。” 熙河之役的胜利,拓边两千余里,它不单是自宋结束十国割据局面后80多年来取得的最大的一次胜利,是北宋在开拓上的唯一亮色,成功地在西夏的后方打入一根铁钉。 熙河之役更是一扫北宋朝廷长期存在的因循苟安、安逸懈怠的政治氛围,极大振奋了人心,为宋神宗的进一步改革打了一针强心剂。 往上说,熙河之役收复河湟六州,重新打通丝绸之路,更是重新恢复了安史之乱前由中原王朝长期控制这一地区的局面。 宋神宗实现了恢复汉唐旧疆的第一步,对得起列祖列宗和无数沟通河西走廊的先贤。 也正是历史老师,才让沈幼轩打心底里特别爱戴这一有骨气的皇帝。 庙号为“神宗”,虽然历史老师说神宗这个庙号不算好,但是沈幼轩认为,神字包含肩比神灵的意思,当然,这只是沈幼轩个人的想法。 关于宋神宗,史书上有太多的遗憾无法弥补,这位千古的帝王,也在38岁时抱憾而终。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大宋的名臣良相——司马光 比如一代名臣司马光,他认为熙河六州是“夏国旧日之境”,应当归还西夏。 王韶等无数将士用鲜血换来的河湟地区在这些保守派的眼中竟然不是祖宗之地,不是汉唐旧疆,要“还”给西夏。 好在一批有识之士和部分将领坚决反对,不过即使这样,司马光最终还是将米脂、浮图、葭芦、安疆等重要军事要寨弃掉,白白送给了西夏。 当年熙河大胜,收复六州,消息传来,东京一片欢腾,这些保守派也都加入欢腾的队伍,认为“开拓故疆,为国朝美事”,不少人还写诗庆贺这一大胜(如苏轼写《获贵章二十二韵》)。 只是几年后,神宗去世,这些人又开始否定攻击熙河大胜了。 用今天的眼光来看,司马光此举无疑是典型的绥靖政策,妄图通过“斥地与敌”、退避忍让来乞求西夏不要侵犯自己。事实证明,绥靖政策不会凑效,只会让西夏得寸进尺,更加轻视大宋(“取轻于外夷”),觉得大宋好欺。 在今天的人看来,实在很难理解,像司马光文彦博这样的以名臣良相流芳后世的人怎么会如此迂腐?是因为新旧党争?是因为河湟耗费国库财力? 也许都有,但是他们骨子里的迂腐认知才是最致命的。 算了,与其现在想怎么让大宋变得更好,还不如想想怎么找到我的女朋友...... “拜托太子殿下一件事。”沈幼轩拉住坐在马匹上的赵公子。 “什么事?但说无妨。” “希望殿下能帮我找一个叫江忆溪的女娃。” “怎么,你的意中人?”赵公子打趣道。 “可以这么说吧。那就劳烦殿下了?” “可以帮你,不过到时可要请我吃花酒啊!”赵公子说罢便驾马而去,转眼间,庐州城里已经没有了官兵....... 怎么感觉空荡荡的...... “喂!听说你有小情人?”北阙云灰头灰脸的过来问道,“你才几岁啊,没想到你是还个登徒子。” “滚!” …………………… 以下非正文,有几点要阐述的。 关于本文中的太子,即神宗之后的下一任皇帝,宋哲宗,其实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出生。 那我为什么现在要把他拿出来呢? 1,剧情需要。(暂不剧透) 2,时间线和宇宙观:由前文读者可以看出,这个世界是存在武功的,而且还多了众多历史上不曾存在的门派。 简单的说,这个世界是受到外力干预的,可以理解为平行世界。 如果读者想了解更多的话,可以看看大号的书,比如此书的第一章,关于沈幼轩穿越的原因,大号会提的。 3,遗憾:关于宋朝,更关于宋神宗这一段历史,是最吸引我的。 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丰功伟绩,太多的爱恨情仇,因此,很少看到有作者选这个时间段正儿八经的写权谋文,因为太复杂了........ 当然,知识度不充分的我也写不出,所以我才想出用江湖和权谋互补互存的方式来讲述我心中的故事。 宋朝很可怜,以至于很多作者用“弱宋”来评价大宋。 算了........ 扯多了,看正文吧,我会向大家展示一个最多姿多彩的江山画卷。 不多说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试水推还没来,总收藏现在只有36个........ 我吃小龙虾去了,拜拜。 第十二章:有辱斯文 天蒙蒙亮,早起的渔民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劳动。 此时的庐州城,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来来往往的商队驶着船只穿行在湖畔中。 沈幼轩抱在一棵松树上,着急的往下喊:“我去你大爷的北十三!这就是你说的练武吗!” “是你自己要求学的,我可没强迫你。”北阙云叼着一根狗尾草,对着小水坑看自己的脸。 果然自己还是最帅的,嘿嘿。 “林叔,练武是这样的吗?”沈幼轩向下张望,惊魂未定。 “算是吧。”林清扬坐在小土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东家在挂在树上。 东家也该练练武功了,最起码遇险能有自保之力,不然每次都把我们吓得半死....... “北十三!我不练了!放我下去!”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想下来,你自己下来啊!略略略!” “你个小屁孩,看我下去之后不整死你!”沈幼轩吼道。 “我......”北阙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的喊声给打断了。 “东家!东家!你在哪啊?城里出事了!” “喂。我在这!快来救我下去!”沈幼轩朝着从远处奔来的张骆琦喊道。 没等沈幼轩开口询问,张骆琦直接把他扛起,飞奔回城,余下的众人也随之赶了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幼轩问道。 “东家你让我们找的周敦颐周夫子,我们找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你快说啊。急死人了都。” “但是,周夫子不知患了什么怪病,身子一直在发烫,求了好几个县的医师都没用,眼下回城,估计是准备再看一眼庐州城就西去了......”张骆琦回答道。 没错,时间点对的上,按《中国古代文化常识》中关于宋代著名文人,周敦颐那一栏,卒年确实是在这一年。 “孙郎中去请了吗?”沈幼轩问道。 “没呢,满城找都没找到,不知道孙郎中去哪了所以才来打扰东家。东家不会怪我打扰你练功吧。” “不会,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沈幼轩望着湖边两个身形,突觉十分熟悉。 “快停下,快停下!” “怎么了,东家?” “你看那是不是孙郎中。”沈幼轩说道。 远处,湖光掠影下,一男一女并排坐着,赏着东升的太阳,显得十分郎情妾意。 孙郎中快七旬了吧?沈幼轩不禁想到。 “孙郎中?”沈幼轩走到二人身后,把孙老先生吓得一愣。 “你.......你.......你........” “你什么你啊,有事情做了。” “我......我......我........” “孙哥哥?有事你就先去吧,不用等奴奴的。”孙郎中一旁的老太太妩媚的说道。 “医柔.......” “孙哥哥.......” “医柔.......” “孙哥哥.......” 卧槽,你够了没,快难受死了我! “张骆琦,直接带孙郎中回城,给周夫子看病。”沈幼轩对张骆琦说道。 “诺!”张骆琦倒也干脆,直接一把将孙郎中扛起,头也不回的跑回城去。 “医柔......” “医柔.......” “医......柔.......” 孙郎中的呼喊声终于奔行中渐渐消失。留下沈幼轩呆呆的看着这位叫做医柔的老奶奶。 卧槽!这是什么妆,我特么都不能辨认你的五官了...... “小哥是来找奴奴的吗?” 我去你大爷的!!! 沈幼轩突觉一阵惊恐,马不停蹄的朝庐州城跑去,随后来到湖边的北阙云等人看着沈幼轩一阵狂奔顿感十分好奇。 “怎么回事?从来没见过他跑的这般快。”北阙云走到老奶奶身边,猛地感到一阵惊恐。 “小哥你是来找奴奴的吗?” 我去你二大爷的四舅奶奶!!! 湖滩上,数十个人影在惶恐中奔行着,湖边的老奶奶纳闷的看着慌乱的他们,小声嘀咕道:“他们一定是被我的美色所折服.......” ………… “里面是啥情况啊?”北阙云和沈幼轩大眼瞪小眼,十分好奇。 “周敦颐是你父亲对吧?”沈幼轩对着站在门边的一个小孩说道。 “那你旁边的是你兄长是吧?”北阙云也加入进来问道。 “我是他爸!”旁边的男子指着身下的小孩说道,“周敦颐是他爷爷!” “再说,周敦颐是你们能叫的吗!你们应该叫周夫子!”男子补充到。 “哦呦思奈~”沈幼轩表示一脸迷茫,按照正常历史人物的背景,不是到老也有小孩出生吗,果然周夫子还是更清高。 “喂,沈幼轩,哦呦思奈是啥意思?”北阙云捯了捣发呆的沈幼轩。 “是一种洋语,表示原来如此的意思。” “那啥叫洋语?” “.......” 天色渐渐昏暗,从早晨得知周夫子生病到现在为止,孙郎中还是没有出门来,屋里头依旧很静,屋外也静的发慌。 十来个人不认识的人堵在门口,想必应该是周敦颐的家人,都这个点了,应该饿了吧? 沈幼轩招呼几个跟班去城里的店家买些菜食来,几人倒也干脆,没过一会儿便带回了两篮子吃食。 沈幼轩和北阙云忙接过递过来的酒菜,扒拉一大口后,觉得是不是有些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你们饿不饿?”沈幼轩睁大眼睛问道。 “家父生死未卜,我等岂有啖食之心!”男子说话铿锵有力,倒也干脆。 “那你们不吃我们就先吃喽。”沈幼轩和北阙云对视一眼,猛地大口大口扒拉食物。 饿了一天了,谁还顾得了形象。 筷子和碗底碰撞的声音加上食物咀嚼的声音,沈幼轩依稀听到有人在吞口水。 “你们当真不饿?” “老沈别问了,他们士人就爱装斯文,快给我再添一碗,我可是真饿了。” 正待沈幼轩等人狼吐虎咽吃饭的时候,闭锁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孙郎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忙了一天了,应该有人准备吃食吧? 谁料刚出门就看到眼前的场景,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看到沈幼轩和北阙云大口大口扒拉着吃食,嘴里不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嘴角上也有十来粒米饭粘在上面。 孙郎中甩了甩大袖,一时间众多画面涌上心头,捏紧拳头,憋了半天吐出几个字。 “有辱斯文!” “真是有辱斯文!” 第十三章:疯癫老头 “孙郎中,里面到底啥情况?”沈幼轩擦了擦嘴角的米饭,张大眼睛看着孙郎中。 “哼!病到是能治,不过要想痊愈,没有个一年半载可不行。” “能治就行,能治就行。”靠在门口旁的男子开口道。 “黄疸后生!也不知你去哪寻得庸医,这本是寻常风寒,拜你们乱吃药所致才有这症状!” “依先生之意,家父还有多久才能清醒?” “最迟后天。” “那最早呢?” “.......” 沈幼轩不禁汗颜,哪有能把控最早时间得啊,不过这孙郎中医术还真是了得...... 听历史老师说过,这时候汴梁城里因为变法一事争得热火朝天,以至于周敦颐这种大儒的仙去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林叔,带大家去正厅吃饭去,刚好周夫子需要静心修养,我们在这也不太适宜。”沈幼轩捯了捣正在一旁守候的林清扬。 所谓正厅,其实是沈幼轩托人在城里搭的棚子,十来张圆木桌椅,平时一到了饭点,这里来蹭饭的人就十分的多。 谁叫沈幼轩在林清扬他们心中的地位高呢,随随便便就救了一座城,还菩萨心肠收留流民,果然神仙都是十分伟大的。 “喂!喂!你干什么呢!这东西不是给你的!”张骆琦驱赶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淤泥的老头。 “凭啥你们吃羊腿,我们吃米饭?”老头回道。 “大爷你弄清楚,米饭是我们东家无偿赠予你们吃的,要吃羊腿,前面福记酒馆有的卖!” “可我就想吃你手上的这只。” “不行,这是给东家养身体的。” “啥身体天天需要羊腿修养的啊,你带我去见你东家,我去瞧瞧。” “大爷,就当我求你了,你别挡我道了行不?”张骆琦拿刀切了一片羊腿肉,放到老头的碗里。 没等张骆琦转身离开,老头一把拽住了他,指着空空如也的碗,“还要。” “大爷,你能放过我吗?” “我要吃肉......” “不是给你一片了吗?” “吃完了,不够......” 老头灰白的头发下面,一双沧桑的眼盯着张骆琦,着实让人急眼。 好在,他离开了,张骆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装羊腿的盆带到沈幼轩面前。 可是........ “大爷,你怎么又跟来了!”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老头瞪着沈幼轩怀里的盆,色泽鲜嫩的羊腿肉直钩人心。 “张骆琦,可不许这么对待老人家,他要吃,给他便是。” 沈幼轩拿起刀切了一大块羊腿肉,准备递给老头,可谁知,老头直接用手将盆里的羊肉拽了出来,蹲坐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吃着。 沈幼轩尴尬一笑,“这老人家是谁?” “他......是.......”张骆琦余光瞥见了正在撕咬衣带的北阙云,那眼睛,直透露出满满的恨意。 “城里的流民,前几日才来到庐州城。”张骆琦回道。 “可曾知晓老先生的名字?” “这个........” 得,白问。 几人眼巴巴的看着老头把羊腿肉吃完,酒足饭饱后,不忘嗦嗦抓过羊肉的手指,好生滋味。 “少年,可想做我的徒弟?”老头打趣的说道。 “大爷您还会武功呢?”沈幼轩满脸疑惑,一旁的北阙云也表示十分费解。 “既然大爷会武功,不妨露两手?”张骆琦附和道。 “好,尔等可要看好了!” 老头迈开八字步,猛地向前横推一步,震袖,盘身,聚拢双拳,向面前的稻草人拍去。 只见稻草人颤抖两下,又迅速归于平静。 “大爷,这就是你说的武功?” “不错,此乃我师门独创的震脉功,习此武者,至小圆满期便可天下无敌。”老头一脸自豪的说。 小圆满期.......我还大圆满期呢!你当是玄幻小说还分境界呢! 北阙云也被大爷的武功笑到了,忙说道:“大爷您看好了,这才是武功。” 只见北阙云向外伸出一掌,对着稻草人面前的空气一击,随着“嗡”的一声稻草人便四分五裂开来。 这家伙这么厉害?沈幼轩看着装十三的北阙云,半晌说不出话来。 “天大地大,武功至大,话有此种域,武有千万家,小兄弟你的武功乃是至阳之武,偏烈,而老朽的武功性属阴柔,看似毫无威力,实则.......” “实则也毫无威力。”张骆琦在一旁憋笑,实在是不忍心打扰老人家装十三。 “只要你答应做我徒弟,我保证十年之类,你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老先生饶有兴致的说,“而且,你只需每天带点肉给为师就可以了,不用准备拜师礼。” “老先生,你的武功我学不来,我资质愚钝。” “没关系,此武功傻子都能学。” “.......” 老先生估计是得了臆想症,差不多偏向老年痴呆了,不然怎会如此。 “老先生,我不学了,练武实在是不适合我。”沈幼轩恭敬的回礼道。 “后生,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嗯,我确定。” “你当真不学?” “嗯,当真不学。” “哎呀,那可真是可惜了。”老头子一脸惋惜的说道。 而沈幼轩则是卖力的表现出想学但是力不从心的神情来配合这位疯疯癫癫的老人家。 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我信你个鬼....... 第十四章:奇变偶不变 苏州城内,一场小雨淅淅淋淋的下着。 “哎,你们听说了吗,苏家九小姐江忆溪要嫁人了。” “是吗?夫家是谁啊?” “还不知道呢,只是听说那九小姐作了一首诗,只要有人能题出下阕,就能够娶九小姐为妻。” “什么,有这等好事?那九小姐可是传闻生得沉鱼落雁之姿,那江家大佬就打算这么轻易把最宠爱的小女儿嫁给他人?” “可不是嘛!” 一间小茶馆里,十来个儒生模样的青年男子在一旁静静听着。 只见说话者端起茶杯,扬起折扇,故作姿态的道:“你们可知这是为何?” “你这泼皮买什么关子,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烂!” “好好好,咱继续,咱继续。”说话者大口抿了一口茶,旋即开口说道。 “你们可曾听说过江家和王家有一纸婚约?” “是有这么一个说法,怎么了。”众人附和道。 “原本江家大佬江百万只是个落魄秀才,得王家家主赏识才进入商道,俗话说得好,叫青出于蓝胜于蓝,没过几年,江大姥的生意竟作的比王家还大。” “江大姥有经商头脑,这点我们都知道,然后呢?”众人催促他快些道来。 “王家看江家生意越做越大,为了和江家保持友好关系,于是两家联姻,江家二子江景轩娶了王家三女王卫璇。” “可是.......” “二人成亲五年,王家三女王卫璇肚里却迟迟没有动静。连苏州城内最好的医师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出来,于是王家想再拉一门亲事。” “就是江家九小姐和王家小子的婚约?” “没错。” “那为何江家又闹了这么一出?” “你且听我说。”说话的人又抿了一口茶,“这王家小子是出了名的的花柳少爷,小小年纪就已是青楼的常客。” “那也难怪江家不打算成全这一婚事,要是我知道我未来女婿是个登徒子,我也不会同意的!” “可......为什么要题诗招亲?难道他江大姥就不怕有登徒子对上来吗?” “这也是令我费解的地方,不过.......” “不过什么?”众人不解。 “据说为了这下阕诗,江家九小姐可是请了名满天下的苏轼做公证人。” “那可就有热闹看了.......”众人一阵唏嘘,邻座的儒生听的神乎其神,问道,“那江家九小姐题诗的上阕是什么?” “你问上阕吗?” “是的,先生。” “那上阕可不是一般的上阕,连苏才子都觉得怪异。你且听好了,上阕为:奇变偶不变。” ……………… “奇变偶不变?” “小姐你可真会题诗,连人家苏公都对不上来。” 江家大院里,九小姐和七小姐在吃着糕点,在凉亭内赏着小雨。 “七姐觉得呢?”江忆溪好奇的望着七姐江雨柔,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无解,无解,这诗十分的怪异。” 江忆溪腼腆一笑,旋即笑着说道:“此诗全天下就只有一人能对的上来。” “看来咱九妹妹是动了凡心啊,也不知是谁家的男娃有这般福气。”江雨柔用手指划了一下江忆溪的鼻梁,不怀好意的凑到江忆溪身边。 “是不是那个叫沈幼轩的男子啊?嘿嘿.......” “七姐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你我睡一张床,也不知谁梦里经常呼喊沈幼轩大猪蹄子,沈幼轩臭不要脸的......” 江忆溪听闻不禁两耳通红,“姐姐莫要取笑我了,真是讨厌!” “好了好了,九小姐,咱回屋吧,天色渐凉,要是冻坏了,那个叫沈幼轩的小子可饶不了我。”七小姐挽着九小姐沿着青石板路回到厢房。 一路上,七小姐不禁陷入了沉思,为什么九妹会喜欢上那个叫沈幼轩的儒生,虽然也算眉清目秀,但是他可是个瘸子啊。 其实,七小姐和九小姐口中的沈幼轩并不是同一个人,江忆溪口中的沈幼轩是她的男朋友,而江雨柔以为的是城北沈括的小儿子,那个从小便瘸了的少年。 江忆溪虽然穿越回北宋王朝,可是对这里却没有一丝的记忆,人人都以为江忆溪是摔了一跤后,变得成熟稳重了,殊不知,这只是对陌生世界的小心触碰而已...... 翌日,苏州临渊学院,十来个少年围堵着一个瘸子,为首的少年捏着他的下巴,阴险的说道:“听说我的未婚妻喜欢上了你?” “没有......没有......江家九小姐虽然生得沉鱼落雁之姿,可是我从来没起过非分之想啊!”瘸子少年惶恐的回道。 “是吗?”为首的少年脸色突然变得阴险起来,对着身边的人说道:“给我好好教训他!” “可是他父亲是翰林学士沈括啊。”一旁的少年迟迟不敢下拳。 “别弄死就行。”说罢,为首的少年用脚踩住瘸子的后背,拽着他的辫子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瘸子少年无力的趴在地上,眼角却是流出了无助的泪水....... “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揍他!” ………… 而此刻,庐州城内,真正的沈幼轩还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 “周夫子现在怎么样了?可好点?” “估摸着两日后便能清醒。” “两日......吗?”沈幼轩轻声嘀咕道。 这几天,沈幼轩愈发的发现,来庐州城的流民是越来越多,而最令人费解的是他们的地方口音。 虽然这是大宋朝,但是即便是历经数千年,渗透在骨子里的乡土气息是不会变的。 那口音,分明就有广东,福建那块的。且庐州城地处水利交通便捷之位,距离大宋版图最中心很是近。 但是,那种金发碧眼,又是哪里来的? 虽然排除波斯人的可能性,但如果是西域的话...... 城里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一片祥和。但给沈幼轩却是造成一股不可言语的压抑感。 “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些不对劲?”沈幼轩搬起小板凳坐在北阙云跟前。 “没有啊,这里这么太平,哪有不对劲。” “你这是城里表象,我说的是人,是最近庐州城接纳的那些人。” “你说那些人啊,还好啦,不过感觉那个金发的女子没有我们本地人好看,但是身形确实可以,纤纤细腰,精致五官......” “.......” 得~合着这家伙只顾着看美女去了,果然他是靠不住的........ 第十五章:袭 “晚上别出门。” 晚上别出门,沈幼轩还在细细咀嚼老疯子上午对他说的话,若是在平时,沈幼轩定会当他是在开玩笑。 可不知为何,城里总有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像极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宁静,肃杀。 “东家,歇息了吗?”窗外探出了一颗脑袋,正是报信的林清扬。 “有情况了吗?”沈幼轩问道。 “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啊,东家是不是想太多了?” 想太多,我倒是希望自己想太多了。 首先锊一锊思路,刚来庐州城时,太子和粮草大军在庐州城,天道门部分弟子被俘。庐州城外,是宁王爷的人马,同时还有三个少年,听北阙云说那三人是鹰溅谷的人。 先不想太子的行踪为什么会被宁王知道,真正应该在意的是为什么湖对岸的大军不对营中的江湖势力进行约束。 朝廷对江湖门派的态度一贯是保持敌对,没有哪个朝代的帝王会同意天下的臣民有自己的势力。 当然,仅限大门派,小小山匪或是小型山门,对朝廷来说根本不屑一顾。 且听闻城外有好几波势力,目的且不单一。 何况太子这么一大诱饵只对谋逆之臣有吸引力,粮草也同样如此。 江湖中的其余势力为此犯不着参与进来,这说明,他们别有目的,多半是为人而来。 谁?还有谁藏匿在庐州城吗? ………… 夜渐渐深了,庐州城也陷入了梦乡。 沈幼轩提着灯笼,沿着城边的房屋慢慢走着。 “东家,咱这是要去哪?” “别禁声,你们躲在两旁就行了,有事情我会叫你们的。” 沈幼轩示意十来米开外的众人藏匿好,以免产生太大的动静,惊扰了躲在暗处的敌人。 老疯子整日在城里东奔西跑,此番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来知会一声。 即使他不来告知,沈幼轩也不禁会对现在的庐州城产生怀疑。种种猜测使他内心惶恐不安,一定要前去探个究竟。 沿着房棱渐渐摸索,远远的瞥见远处一处亮光,沈幼轩立马吹灭了灯笼,带着众人悄悄靠近。 “伯纳兄,哦,不对,应该叫萧少谷主。”男子脚下的土地上插着一把鲜血淋淋得长刀,篝火后面的几棵老柳树下也靠着若干蒙面大汉。 “建延!!!你个无耻之徒!” “哈!?”男子猛地一掌朝萧伯纳扇去,“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要不是看你还有些价值,我早就砍了你了!” “我呸!”萧伯纳一口口水朝男子脸上吐去,“即便你杀了我,谷主之位也不是你的!” “我当然知道只是杀了你还不够,但如果再加上一个天道门嫡传弟子呢?” 男子阴险的笑到,猛地又是一掌,萧伯纳嘴角顿时溢出丝丝鲜血。 “纵然你想擒拿北阙云,可是他师兄凌泉也在城中,即便再来百二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 男子拍了拍手,黑暗中顿时走出几个人影,“看清楚了,你那姓北的好兄弟只有来,没有回的份!” 端无良,端无厌,谢春秋,黄道奇....... 这些家伙怎么也在!? “阴险!谷主若是知道你与这般人合作,定不会轻饶你!” “那,谁去告诉谷主呢?是你?还是你?亦或是你?”男子一一指着身后的人,冷笑道,“你以为那老东西还能活多久!?等我擒了那天道门嫡传弟子,那些老东西,能不服我!?” “我呸!”萧伯纳被绳索吊在树上,想要挣脱却是不能动弹一毫,“奸诈小人,不得好死!” “我说,萧少谷主,你还是省省力气比较好,免的一会儿毒血攻心直接西去,你可就见不到你的小北师哥了呢!” 草丛堆里,沈幼轩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声问道:“那几个家伙是谁?” “他们是......” 咔嚓一声,一根木头断裂的声音猛然打断了林清扬,“不好!” “呦!?看来是有老鼠溜进来了!” 眼看萧建延提到将至,林清扬猛地大和一声。 “张骆琦!你带着东家逃,我来殿后!”林清扬嗖的窜起,迎着男子的一掌拍了过去。 泥地顿时落叶四起,二人对掌的内力四散开来,像是刮了一场风。 “没想到你还有点实力!”男子提气,震脉一掌,林清扬侧身一接,同样还了回去。 “你也不过如此!” “那就看看谁会先倒下!” “奉陪到底!” ………… 张骆琦背着沈幼轩慌乱的往山下逃去,没走多远就被一大群蒙面大汉给围住了。 “糟糕!” “没想到网还没捞,就先跑上来几只老鼠,啧啧,但是想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们有什么目的!” “目的!?刚刚没听见是不是?还需要我再补充一遍吗?”为首的蒙面男子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匕首,旋转,倒落在指尖,“要怪,就怪你们的好奇心吧!” 蒙面男子舔了一口刀身,阴险的笑到:“给我上!” 蒙面男子身后的人群蜂拥而至,而沈幼轩等人已经没有了退路。 张骆琦背着沈幼轩,对着身边的人说:“开出一条道,护送东家突围!” 眼看敌方呈包围模式,将各路围的水泄不通,众人抱着必死的决心,为沈幼轩争取一条生路。 “住手!”空旷的林地突然一声震天的吼声,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从天而降,停在张骆琦的身边。 “我数三声,识相的都给我滚开,否则杀无赦!” “3!” “2!” “1!” “老东西,你又算什么!?” “弟兄们,一起上,宰了他们!” 人声鼎沸,暴动的蒙面人群拿着刀飞奔过来,场面顿时十分混乱。 老者捋了捋飘飘然的胡须,轻叹一声,淡然的说道:“如此,休怪我无情了......” 第十六章:困局 老者灌落气穴,震地一掌,顿时火星四溅,阴风肆号。 原本平常无奇的土地突然冲上一股气流,直接将人群震散开来。 老者回过头来,淡然的说:“速速离开,我来殿后!” “多谢!” 微弱的月光照在老者脸上,可以清晰的辨认出就是之前扬言要教沈幼轩武功的疯癫老头。 此时的他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用大袖拂去血迹,道:“去山腰等我,姓北的那孩子也在那!” 借着老者开出的道,张骆琦背着沈幼轩,沿着山间小路慌乱的逃至山腰。 一路上,沈幼轩不禁佩服起老者来,却又多了几分担心,林清扬这时逃出来了吗?老疯子能赢吗? 身前是伸手不见五尺的山路,身后则是多如牛毛的敌人....... ........... “东家!” “怎么突然停了?” 张骆琦缓缓放下沈幼轩,眼前的一幕不禁令沈幼轩大吃一惊。 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浓郁的血腥味顿时令沈幼轩吐了出来。 “快找找北阙云,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沈幼轩吩咐众人去找,自己则是扶着数墩找个地方吐了起来。 这里的尸体死因多半是一刀毙命,如此深的伤口,此人力道定不一般。 正当沈幼轩迟疑时,远处传来张骆琦得呼唤声,“东家!找到了!” 找到了? “哪?我这就过去!” 沈幼轩寻着声源,一路磕磕跘跘跑到一处杂草丛中,草丛堆里,北阙云眼角发黑的躺在那。 “多半是中毒了!” “张骆琦,你能看出这是中了什么毒吗?” “属下不知.......” 眼角发黑,印堂发紫,六窍流血,若不是还能感觉到北阙云的些许脉搏,还真以为他死了。 “东家,你看这。” 张骆琦指着一枚细细的银针,直插入北阙云的太阳穴。 银针?刺客的手段?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为什么选择悄无声息的毒死他? 谁? 是谁? “张骆琦!上山!” “东家!?那疯老头让我们下山等他,更何况山上那么危险,去了恐怕回不......” “上山!” “我说上山!你没听明白吗!” “属下领命!” 张骆琦将沈幼轩背了起来,两手抱着北阙云快步登上山去。 “东家,往山上哪走?” “林清扬那!最快速度赶去!” 张骆琦不知道沈幼轩为何似失心疯般雷霆大作,不过他却是不敢多问,东家这么做自有东家的道理,我等粗人只需要听命即可。 夜间空气潮湿,沈幼轩却是冒出细细冷汗。 这时候,山上不见得比山下危险。 张骆琦一路快步跑着,沿途上都是尸体,可以看出是之前包围沈幼轩的那批贼人。 老疯子应该没事,等他在山腰没发现我们,应该就会上来找我们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能拖多久是多久,最起码,那帮鹰溅谷的人,必须得...... “东家!快到了!” “冲进去!” “就这么冲进去吗?” “冲进去,直接撞开人墙!” 张骆琦左右两边各有5个人,他们互相靠拢,一齐发力撞了上去。 “都给我停!!!” ……………… “都给我停!!!” 沈幼轩这一声大和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沈幼轩从张骆琦背上爬下,一把抱起中毒的北阙云,往那位叫做萧建延的身下一丢。 “天道门北阙云给你!” 萧建延先是愣了愣神,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沈幼轩没理他,只是径直走到躺在一边,口吐鲜血的林清扬身边。 “林叔,对不起!” 沈幼轩扑通一声跪在林清扬的眼前,林清扬却是慌乱的用手扶他,“东家!使不得!使不得啊!” “弃林叔于不顾,是我不仁,负林叔之拼杀,是我不义!这一拜,林叔你当的起!” “东家!” “快扶你们东家起来!” 林清扬的脚受了严重的伤,说实在的,身上的伤也没好到哪去,只得呼唤张骆琦他们帮忙。 “呵,小兄这是拿天道门嫡传弟子的命来换那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的命?”萧建延拧起奄奄一息的北阙云说道。 “不,并不是。” “哦?那是为何?” 沈幼轩没理他,走到捆住萧伯纳的老树旁,解开绳索,放下了昏迷中的萧伯纳。 一旁的贼人想要动手拦截,却被萧建延拦了下来,他很想看看,眼前的这个少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谈个交易。”沈幼轩拖着萧伯纳,一路走回林清扬身边坐下。 “哦?交易?说来听听?” “放他们一条生路,鹰溅谷宗主之位,双手奉上。” “哦?哈哈哈哈!你说什么!?给我宗主之位?就凭你?”萧建延显然是不相信,在一旁笑了起来。 “众所周知,鹰溅谷向来是以仁义服众,附属门派多如牛毛。”沈幼轩徐徐的说。 “不错,然后呢?” “鹰溅谷宗主之位是嫡系继承,而你则是旁支,所以想要坐上宗主之位,先得亡嫡系之后。” 萧建延笑笑不语。 “萧伯纳今年十三,未有婚娶,无后,所以,杀了他,是为第一步。取天道门嫡系子弟项上人头,是为服众,是为了堵住鹰溅谷那些长老的嘴。” “第三.......” “哦?还有第三?说来听听。”萧建延也是一阵好奇。 “第三,武林!” 武林...... 萧建延明显的愣了愣,旋即便理解眼前少年的含义,不错,即便是成为鹰溅谷的宗主,但已他现在的势力,很容易会被其他门派盯上。 而萧建延此番前来,也本是打算先擒拿,然后幽禁,待到在各大门派中安插眼线完成后,才是他真正坐上宗主之位的时候。 “萧老谷主,最多撑不过3年,天道门嫡传弟子,撑不到明天,而萧伯纳,对你有怨恨之心,若是提前自尽.......” “继续。” 萧建延也很直接,他方才检查过北阙云的伤势,确认是中了无比阴险的剧毒后,少年的一番话也是勾起了他的担忧。 “若是天道门与鹰溅谷结为同盟,萧伯纳拱手让你宗主之位,你还害怕天下无人服你?” “切,我当是有什么妙招呢?”萧建延起身拔刀,“你不觉得你在说屁话吗!?” 第十七章:困兽之笼 “屁话!?”沈幼轩不慌不忙的打开水壶喝了一大口水。 “你觉得我又是因为什么来和你谈条件的?” “萧伯纳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犯不着冒此风险,北阙云自身难保,我也不必将他扛上山。林叔为了保护我而和你拼杀,我上山即是自投罗网,十进而无一出,那你猜我是为何上山?” 沈幼轩一字一句说给萧建延听,似乎明白沈幼轩话里有玄机,因此又坐了下来,道:“说清楚,才有可能谈条件。” “你有盟友吗?”沈幼轩问道。 “呵呵,盟友。”萧建延明显是不想说。 “我说的不是支持你篡位的盟友,而是和你一起来庐州城的盟友!” “未曾有。”萧建延答道。 “实话?” “正是!” 萧建延有些不耐烦了,不断用布擦着刀身。 “山下至少还有3波势力,且不弱于你的人手。况且,你既然不知他们的存在,可见你有可能只是刀而已,或者说,同为猎物。” 沈幼轩目光变的沉稳下来,盯着萧建延,一语不发。 “此话怎讲?” “你看得出北阙云是中的什么毒吗?”沈幼轩问道。 “此毒性烈,看其耳鼻口舌皆成溃烂之势,多半是无妄断肠散。” “可有解毒之法?”沈幼轩继续问道。 “星灵草煎煮即可,只不过此物甚为稀少,连黑市上也很难遇到。”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中此毒,而不是直接杀了他?”沈幼轩指着山下一块空地,“那里,横尸遍野,且多为一刀毙命,伤口甚深,可唯独北阙云是中毒,你觉得呢?” “你是说,不止我.......” “不对.......应该没这可能.......” 沈幼轩看他自顾自低语,便说道:“如此手法,要么,是深仇大恨,要么,是非不得已。北阙云年纪尚小,没什么仇家,那就只可能是后者,可?为什么现在这时候毒害他?难不成只是想毒杀他?” “那你觉得呢?”萧建延仍问道。 “是敌非友,藏匿暗处,却又不轻举妄动,定是受到指示,至于是谁,目的是什么,这是你需要操心的事,而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放我们安全离开,我前面说的话算数。”沈幼轩盯着他久久不语。 约莫半柱香,萧建延将刀插回器中,道:“如何才能相信你?” “我看你是有主意了吧!”沈幼轩仍不卑不亢。 “呵呵呵,不错,算你小子有眼光。”萧建延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东西,取出一颗药丸,让人带到沈幼面前,“蚀骨毒,服之者需要定时服用解药,否则肝肠溃烂而死,你吃了它,我们的交易才算是达成。” “一言为定。”沈幼轩没有迟疑的吞了药丸,萧建延看到后大笑起来。 “好一个勇猛后生,记住你说的话!哈哈哈!” “解药何时,何地取?”林清扬慌乱的问道。 “需要时自会送到,不必多问,我们走!”萧建延带着一众子弟,遁入黑暗中,良久,山上只剩下沈幼轩一行人。 “东家,你不该上山的啊!”林清扬捶着胸,沉声道,“早知如此,我宁可牺牲也不会让你吃下这毒药的啊!” “林叔,别担心了,又不是没有解毒的法子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怕他一种小小的蚀骨毒吗?” “可......东家.......” 沈幼轩为林清扬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看着从远处跑来的人影,默不作声。 “十三呢!十三有没有事!”凌泉喘着粗气奔来,而后,老疯子也到了这里。 “在这,北公子,怕是......”张骆琦指着躺在地上的北阙云,糯糯的说。 “十三!十三!十三!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十三!十三!” “别喊了,醒不了。”沈幼轩用空洞的眼神看了看凌泉。 “你!”凌泉一把扯住沈幼轩,“是不是和你有关!啊!?是不是和你有关!说话啊!” “呵,先别着急。” 沈幼轩拽下他的手,盯着他良久,沉声道:“方才,你,去了哪?” “我问你去了哪!” “我去杀敌了!还问我去了哪!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有鬼?你在说你自己吗?” 见两人几乎快动手了,一旁的老疯子赶忙分开两人,“他方才确实是在杀敌,若没有他带路,我恐怕还要晚些才能摸到这里。” 天色渐渐变凉,沈幼轩也是见情况不大好,选择咱不做声,让人抬着北阙云和萧伯纳下了山。 还在睡梦中的孙郎中被一群大老爷们强拖至小医馆,见到躺在板车上奄奄一息的两人,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乎,关上门窗,吩咐众人离开。 “你为什么不走。” “我也中毒了。” “.......” “那你也留在这吧,看你的样子,中的毒暂时还不会要你的命,你就帮我取些针吧。” 沈幼轩应了下来,良久,小医馆内,只剩下北阙云,萧伯纳,孙郎中,以及沈幼轩四人。 孙郎中接过烧红的银针,徐徐插在北阙云的身上,银针刚插进去就立马变的漆黑。 “好狠的毒!”孙郎中低语。 “有得救吗?” “那得看他的造化,现在还需先辨认出何毒才能进行医治。” “那.......” 孙郎中示意沈幼轩禁声,不要打扰到他。沈幼轩也挺配合,找几张凳子拼牌靠在一起,躺了上去。 沈幼轩不禁莞尔一笑,“这下可就麻烦咯!” 第十八章:回天乏术 沈幼轩躺在板车上,阵阵倦意席卷而来,能够依稀听见外面下起了淋淋小雨,时不时还有瓦楞碰撞的声音,却是十分安详。 呵,看我怎么防你! ………… 翌日天明,一大群人围在医馆旁,林清扬拄着拐杖,紧张的靠在门外。 见孙郎中打开门窗,林清扬飞快冲上前去,“东家呢?东家的伤要紧吗?” “还没死呢,林叔。”沈幼轩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蜗牛般的速度走了出来。 “敢问孙郎中,十三的伤如何了?”凌泉见孙郎中出来后,忙凑上前去。 “诶......” “先生何意?” “此毒我孙某人解不了,况且,将他送到我这时,也就剩一口气了。凌施主,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 “什么!?” 凌泉听到后有如晴天霹雳,一把瘫坐在地上。 十三......十三......你怎么就....... “都是因为你!”凌泉歇斯底里般一把将沈幼轩拧起,林清扬瘸着身子,一把撞了过去。 “东家岂是你能碰的!?” “给我闪开!” “泼皮猴子!” 几人拉扯成一团,那架势虽凶,倒也没真动手。 老疯子提着一篮吃食,取出上面的羊腿后,将余下的食物递了过去,“这次,羊腿说什么也要给我吃了吧?” “先生勿怪,前些日子多有得罪!”沈幼轩拱手赔礼道。 “哼?” “噢,先生,今后你所有的日常开销都由我沈某人包了........”沈幼轩陪着笑脸道。 “嗯,算你识相!”老疯子找出阴凉地继续大口啃着羊腿,好像并不在意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东家?那个鹰溅谷嫡传弟子怎么样了?”林清扬甚是担心,若是那小子直接死了,东家可就没有解药了。 “那小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孙郎中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吗?” “可.......” 沈幼轩摇了摇头,让他先安静会儿,随后对着凌泉道:“你再去看一眼老北吧,等会儿火葬。” “为什么要火葬!” 凌泉夺门而入,望着躺在病榻上一动不动,身体冰凉的北阙云沉声痛哭了起来。 “十三!!!” “鹰溅谷!!!我天道门与你不共戴天!” 凌泉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而一把掐住昏迷不醒的萧伯纳的咽喉,“鹰溅谷余孽!” 望着几乎要失控的凌泉,林清扬赶忙锁住他,可毕竟有伤在身,怎么也控制不住他。 “安静会儿!”老疯子吃完羊腿,拿着根木棍骂骂咧咧走了进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一棍的力道看似不重,却是把凌泉拍昏在地。 “多谢先生解围!”林清扬拱手赔礼。 “无妨。” 老疯子踩着竹板,纵身一跃便跳了出去,在几米开外的树上吐出了鲜血。 “终归是太勉强些了......” 药馆内,沈幼轩锁上了大门,让林清扬抬着凌泉出去歇息,吩咐张骆琦等人找个地方把萧伯纳藏起来后,很快这里又恢复了寂静。 “非要这么做吗?”孙郎中问道。 “以后再说,先办事,先办事......” “也不知你这后生怎么想的,竟想玩一出瞒天过海。”孙郎中打开橱柜,从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沈幼轩,“这东西能散发出尸毒味,不过,最好是能找一两只动物尸体,一并烧了。” “嗯?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孙郎中看着拎着十来只死老鼠,笑嘻嘻的沈幼轩,不禁莞尔一笑,心想道:真是可怜了这后生....... ............ 天渐渐暗了下来,睡意朦胧的太阳,懒洋洋的趴在远山上。 庐州城外的湖边,架起了一个巨大的草堆,里面依稀可以看见一双鞋,一把配剑。 孙郎中手拿着火把,待到林清扬往草堆上泼满油后,丢了进去,湖边立马燃起了熊熊大火,时有阵阵烧焦的尸体味传来。 “凌小兄,还请节哀。”孙郎中对着哭泣成一团的凌泉安慰的说道。 “怎么节哀!十三死了,我拿什么给师傅交代!” “若是你来早点,兴许他就不会死。”沈幼轩白了一眼凌泉,小声嘀咕道。 “你!” “怎么?还不让我说?” “都怨你这小人!若不是因为你,十三早就回到天道门了!” “嗔怪!”沈幼轩拉了拉孙郎中衣角,吩咐人取出烧成粉末的灰,放在一个盒子里。 孙郎中将盒子递给了凌泉,说道:“北小兄是个好孩子,还请你带回门派后,好生安葬他。” “当行!”凌泉撑着身体,双眼通红的接过骨灰盒,失声痛哭起来,“走!我们回家!” 天道门余下弟子,看着在江上踏行的凌泉师兄,也慌忙跟了上去,有一个人临行前,还给沈幼轩鞠了一躬,道:“若是师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见谅,师兄他,许是伤心过头了。” “我知道,快回吧,省的掉队了。” 目送天道门的人彻底离去后,沈幼轩心中悬着的一块巨石稍微轻了些。 “先回吧,天晚了。” 沈幼轩手里抓着一块玉佩,是沈幼轩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见到的,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把我送到这来,就是让我遭罪的吗......” 夜渐渐深了,沈幼轩在医馆内帮着孙郎中打着下手,床上躺着的是中毒太深得萧伯纳,孙郎中用银针闭塞了他的气穴,排了一整天的毒气,到现在也还没排干净。 “孙老先生,他还有救吗?” “应该吧,不过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把握,这天道门嫡传弟子北阙云的毒,我是无法解的,那孩子已经死了,总不能说这个也要死吧,我会尽力的,这你放心。”孙郎中借着灯光,一根一根的拔下萧伯纳身上的银针。 “那,我这毒.......” “反正你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慌什么!” “.......” 沈幼轩无奈的摊了摊手,也罢,时间还长着呢。 许久,窗外虫鸣渐深,阵阵倦意也扑面而来。 “想睡就睡,别硬撑着了。” 沈幼轩趴在床上,听到屋顶瓦楞上轻微的瓦裂声后,安详的睡着了。 此刻,庐州城的莲花峰半山腰,三个黑衣男子站在树下,其中一个用手捻了捻带血迹的泥土,忙起身跃上树去。 “计划不变,小心行事。” “是!” 第十九章:练武(1) 初晨,庐州城河阳码头边,一棵老柳树下站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哎,你说,这沈公子这是在闹什么一出?” “看样子应该是练武功吧,不然为什么光着膀子。” “可他为什么要倒立?” “谁知道呢,也罢,散了散了,还有事要做呢,别打扰到沈公子了。” 行人分分散去,转眼,河阳码头边只剩下一老,三少,一瘸子。 “师傅,虽然我知道要想......练就盖世神功,就得.......吸收日月之精华,可为什么要......要倒立。”沈幼轩后背杵着老柳,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滴。 “嘿,看你那样,谁之前说不想学武功来着?”北阙云周身裹着密不透风的棉衣,玩笑般说道。 “师傅他老人家虽然脾气怪了点,但是我现在已经能够感受到了我体内的气了!”沈幼轩正儿八经得说道。 “真的?”北阙云有些不敢相信。 “那当然,我何时骗过你了,现在我感觉到一股气流正在我体内流窜,很显然,我已经炼成气了!” “噗”的一声传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阵阵臭鸡蛋味,北阙云当场笑喷,“这就是你的气?果真厉害,伤人于无形,盖世之气也!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这是失误,失误!” “肚子里涵养臭味真气,遇袭放之,可使人当场昏厥,沈幼轩,你真厉害!” “你还笑!”沈幼轩倒挂着身体,脸憋的通红,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这是,孙郎中端着一碗汤药徐徐放到北阙云面前,“北公子,趁热喝了它吧。” “我不想喝,你看我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应该不需要喝药了吧?” “你的毒我也只是解了七分,剩下三分,还需药力逼去,沈公子,这汤药,凉了的话可就更难下咽了。” “我喝!”北阙云咬紧牙关,捏着鼻子,直将药灌了下去。 北阙云这毒,那晚可没少费孙郎中的心思,银针放毒,整整耗了一个晚上,就差刮骨疗伤了。 可以孙郎中现在的情况,他说没有把握,还是以药力逼退比较稳妥,只是星灵草百年难得一遇,只能用替补的草药将就替补。 即人参,枸杞,山药,车前草,红苜蓿,树皮,萝卜根等数味中药煎熬而成,味道冲鼻,药效却不是很低。 只是,药力与毒性相冲,本就对身体造成冲击,北阙云调用体内的气加之平衡,以至于看起来有气无力,很容易受凉,所以才穿着厚重的棉衣。 “哈哈哈!还笑我!苦死咯!北阙云小朋友怕吃药药,怕吃药药!” “沈幼轩你大爷!”北阙云抄起半块大饼就朝沈幼轩扔去,恰好用嘴接住。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多谢!”沈幼轩倒挂在树上嚼了起来了,嘴里还不忘发出吧唧声。 “咳,水!水!水!”沈幼轩突然被噎住,脸涨的通红,林清扬拄着拐杖赶忙将沈幼轩扶正,将水递给了他。 “哈哈哈!活该!” “回去,继续挂着!”老疯子捏着胡须云淡风轻的说道。 “听到没有,快回去,挂着!嘿嘿嘿!” “笑什么笑,等我练成神功,一定要把你打爬下!” “虽然老前辈是很厉害,但是比起我还差了.......那么一点点。”老疯子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北阙云,“我是说,老前辈的武功,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 见老疯子撇过头去,北阙云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好险。 “师傅,北阙云他说你老人家坏话,你还不罚他。”沈幼轩可怜兮兮的说道。 “管好自己,继续练功。” “是,师傅.......”沈幼轩无奈的叹了叹气,望着努力憋笑的北阙云,突然有种想扁他的感觉。 第十九章:练武(2) 日照晴空,回流转云,转眼便到了正午十分,沈幼轩草草吃过两块饼后,忙跟上老疯子的脚步来到山脚下的小溪边。 “泉如人体脉络气穴,溪如行落周身气脉,涵养天地灵气,泵之,便可得道大成。” “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沈幼轩拖着下巴,思索了一阵,说道:“师傅,我......” “嗯?” “我没听懂......” 北阙云站在岸边看到愣神的老疯子,差点笑岔气,“这你都不懂!得有多蠢啊!” 只见老疯子走到沈幼轩跟前,将他一把拧起,丢到水深的地方,“憋气!” 咕噜咕噜噜噜,沈幼轩大口吞着河水,直接呛红了脸,看见老疯子那不容迟疑的眼神,又钻了回去,忍住,忍住。 咕噜咕噜咕噜,又是一大口水,这次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师傅,我不行。貌似.......” “哼!朽木!” “师傅咱能不能换个?要是不行.......就算了......” “可以。”老疯子回答的很干脆,这令沈幼轩很意外,不过还是很开心,于是屁颠屁颠跟着老疯子走上了山路。 “小纳。”北阙云捯了捣正在发呆的萧伯纳。 “你叫谁小纳!” “小纳。” “.......” “看前面,有好戏看了。”北阙云指着远处山腰,只远远的看见一个瘦弱少年,背着一大桶水,从山脚往山腰送。 “师傅!我还是练气功吧!” “不行!” “师傅我快死了!” “那就死给我看!” “我!啊!” 空谷绝响,哀声不觉,转眼已经到了傍晚,林清扬拿着药水小心翼翼的给沈幼轩擦着磨损的皮肤,道:“东家为何这般执着。” 其实沈幼轩很想说,我这是被逼无奈。这天下没有沈幼轩想的那么安定,刚穿越就遭遇这种事,着实令人费解。 练武,只是为了遇险有自保之力而已。 “差不多了吧?” “嗯,东家。” 见林清扬将金疮药放下,沈幼轩快速船上衣服,顺着萧伯纳给他搭的小竹梯爬上屋顶。 “师傅,今晚练什么?” “闭气。” “不是让你憋气!”老疯子看着一旁憋气,把脸涨的通红的沈幼轩,顿时恼羞成怒。 “闭气是闭穴!”老疯子觉得再说也是无益,于是将沈幼轩任督二脉疏通气络,让他继续倒立。 “你骨骼已经成型,练内功已经不适合了,多锻炼体术,还能有自保之力。” 体术?倒立着的沈幼轩尴尬一笑。 “体术能水上漂吗?” “不能。” “体术会轻功吗?” “不能。” “.......” 沈幼轩放下倒挂的身体,坐到老疯子身边,“可我想学内功。” “你年龄已过,学而无益。”老疯子叹了一口气。 “难道我就真的练不成了吗?” “你为什么想学武功?”老疯子看着沈幼轩,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那种无奈的眼神。 “想有自保之力而已,如今天下不太平,老靠林叔他们保护,多半会连累他们,况且林叔为了保护我,已经瘸了一条腿。” “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不好吗,为什么偏要走出去?” “因为我心不在这.......” “哦?你想极为人臣?亦或是雄霸一方?”老疯子捋了捋胡须,问道。 “其实我只是想找个人,那个人对我很重要。” 沈幼轩说罢,将头埋进双膝,“她是我唯一的寄托了.......” 老疯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就这么和他一起坐着,微凉月色里,二人像爷孙般,静待晚风....... 第二十章:诛心(1) 农历5月初七,田家纷纷忙忙了起来,庐州城城里,迎来了丰收的一年。 疗伤2月,北阙云体内的毒已排尽,萧伯纳也在十日前与北阙云辞别离开。 在这二月里,沈幼轩的武功也是毫无长进,体术,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不过身子骨倒是强了一些,手臂上也能看见那不明显的肱二头肌。 “师傅!我还要憋多久!”沈幼轩喘着粗气从湖里钻起。 “不过七十三息而已,还差点火候。” “沈幼轩,加油啊!”北阙云抱着一个西瓜,绕有滋味的啃着。 切,沈幼轩不屑的一撇,发现远处的湖岸多了两处黑影,揉了揉眼仔细查看,竟又消失在原地。 眼花了吧,也许是今天练过火了。 晌午,老疯子很认真的把沈幼轩带到了后山,寻一处青泥板坐下后,便问道:“可觉有些长进?” “身子骨硬实了些,不过还是感受不到气。” “我明天就要离开庐州城了。” “啊?师傅你要走了?去哪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这次去,是去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老疯子满眼真诚。 “师傅是怕徒儿受伤吗,师傅,我躲远点就好,你不用担心。”沈幼轩一本正经的说。 “不,我是怕你拖后腿。” “.......” “那,师傅,你走了,我武功咋办?” “叫你来也正是为了此事,我且问你,学武功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吗.......我想......保护一个人。” “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吗?难道就不想在武林施展拳脚?”老疯子满眼疑惑。 “徒儿无意武林,只想寻得故人,过安稳日子。” “朽木!学武只为自保,迂腐不堪!” “徒儿没有师傅的气节,能活下去,对徒儿来说就够了。” 老疯子叹了一口气,从壶里取出一颗丹药,“此药为束心散,服下去后,一生只能用5次内功。” “可我不会内功啊.......”沈幼轩尴尬的挠了挠头。 老疯子将药塞进沈幼轩嘴里,运气,灌入沈幼轩任督二脉,突觉暖暖的气流涌入,“此药可为你打开任督二脉,同时也是限制你气脉运行的毒物,一生只能用5次,你可记好了!” 嗡的一声,四周草木皆折,有如陨石天坠,毁于一旦。 “师傅,可我没学过招式啊?光有内功,行吗?” “有时候,无形本就是一种强大,此药已经打开你周身气脉,能在武林上排上一番名号。” “可我该怎么用?” 沈幼轩对武功还是处于不解的状态,他实在是不明白,怎么才能够内气外放。 “我还是感觉不到气啊?” 老疯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沉声道:“需用时,便可感受到。你且记住了,一生只能用五次!而且每用一次,身体必伤!” “徒儿......记住了.......” 刚抬起头,沈幼轩便找不到了师傅的身影,远远的听见师傅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师傅还真是的,要走也不打声招呼,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呢,这下想找你也找不到了。 沈幼轩尴尬一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晚霞正热烈的起舞。 没想到都已经快晚上了....... 沈幼轩脱下浸湿的衣服,发现身上的肌肉一点也看不见了。 这也许就是师傅说的,手无缚鸡之力吧。 也罢,也罢,我也准备准备,该出发去找忆溪了! 第二十章:诛心(2) 子夜时分,沈幼轩很用心的把之前的几个跟班叫到了一起。 “东家,何事吩咐?”林清扬问道。 “是啊,东家,这么晚了,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张骆琦附和的说。 “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明早我就离开庐州城了。” “啊?东家要离城?那我们也去准备准备。”林清扬杵着拐棍准备站起,沈幼轩却搀扶着他坐下。 “林叔,你且听我说完。” “第二件事,我独自离城,你们各自有各自的任务。” “啊?”众人费解。 “眼下天下形势十分混乱,若想有一分自保之力,必须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所以,我打算,成立一门派。”沈幼轩目光诚恳的说。 “我们会一直追随东家的,门派啥的,东家喜欢我们就没有意见,只是,为何东家出城不带上我们,万一遇到危险,可咋办?”张骆琦随即说道。 “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将武功传授给我了,一来,我先和北阙云同路,遇到镖师后跟他们一起走。二来......” “东家,我们听着呢!” “二来,我需要你们去发展人手,人手多了,我们的势力才能称作势力。所以,张骆琦,你和陈伯一起去杭州,子良去金陵,万宇去成都,剩下的人去各自想去的地方。” “林叔就留在庐州城。” 沈幼轩见林清扬目光暗淡,顿时觉得应该补充一句,林叔定是以为我嫌弃他了。 “庐州城就作为我们门派的大本营,是我们的老巢,如此重任,非林叔不可!” 林清扬眼里含着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我们门派的名号就定为——苍梧。分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分舵。江湖上用江湖人称,你们自己来定,至于分舵主,就由林叔来决定。” 林清扬嗯了一声,转而归于沉默。 “苍梧只有两个规矩,一是不争,不与民争,不与官争.......二是同舟,接纳四方之人,有需则帮。” 张骆琦缩着手,看着无比认真得沈幼轩,心里也下定决心,定要助东家完成此番事业。 “东家,敢问苍梧门训!”子良抱拳行礼。 “门训吗?”沈幼轩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张载的诗比较好,“就用张载,张夫子的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万世开太平吗!!! 众人几乎颤抖着手,用力锤了锤胸口,齐声:“定不辱东家使命!尔等誓死追随!” “嗯,那就有劳各位了。” 沈幼轩同样还了一礼,身觉窗外阵阵凉气,于是令他们早些回去休息。 林清扬等众人离开后,拄着拐,来到沈幼轩的房中,什么话也没说,就坐在桌子旁,喝了一碗酒,看着熟睡中的沈幼轩。 许久,林清扬为沈幼轩盖好被子,又悄悄的离开了,等到门吱呀一声后,沈幼轩不可控制的,流下了一大串泪珠。 苍白月色里,谁都有心事,林清扬,老疯子,沈幼轩,北阙云,还有城里的普通百姓,都在为自己的心事烦恼着。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月依旧,人未还...... 第二十一章:行(1) 翌日天明,沈幼轩和北阙云各背着一个包裹,站在庐州城的码头。 城里的人听说沈幼轩要离城,都围到了码头前。有人塞鸡蛋,有人带包馍馍,还有的,直接给银钱。 “沈公子可一定要收下!这是咱老百姓的一片心意!” “老伯言重了,这些时日,承蒙各位乡邻照顾了,该道谢的是我才对。” “沈公子!” “沈公子!” “沈哥哥!” 远处跑来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颗桃子,脸上还粘着灰尘。 “我娘说,我家穷,没有什么可以给沈公子的,就去山里摘了一颗最大最红的桃子给沈哥哥,沈哥哥可不要嫌弃啊。” 沈幼轩摸了摸他的脑袋,轻笑道:“怎么会呢,我最喜欢吃桃子了。” “真的啊!?”小孩面露欣喜。 “嗯,真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沈哥哥也喜欢吃桃!” 沈幼轩将小孩托付给一旁的老伯,顺手给了老伯一沓交子,说道:“老伯,这钱,就拿去给城里百姓造福去吧,多修点学堂,让小孩也有个学上。” “诶,我知道.......”老伯眼眶通红,接过银钱的手也直打颤。 一直站在远处的林清扬等人,就这么看着,东家说了,明天不要来送行,他怕舍不得。 所以,他们只能躲在人群后,悄悄的看东家一眼。 东家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走了!” 沈幼轩招呼北阙云踏上了船只,解开了绳索,船只渐渐脱离了码头,城里的百姓为其送行。 “沈公子,多保重!” “沈公子,早些回来,我吴记烧饼一直为你准备着!” “沈公子.......” “沈公子.......” 船只越行越远,人群的呼喊声也逐渐消失,北阙云坐在船舱,叹息到,“很不舍是吧,我也是这样,别太难过了,咱还会回来的......” 静坐良久,沈幼轩逐渐平复心情,正色说道:“你暂时还不能出现在江湖视野,遇到熟人得尽快躲开,就连你师傅也不行。” “我师傅也不行?” “没错,平时露脸也要注意些,你可以自己取个新名字,等到查明谁要害你,为什么害你,还会不会再害你之后,再露脸也不迟。现在保住性命最重要。” 北阙云没有反驳,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是他想不明白,江湖中到底是有哪波势力要害他,天道门,应该不会与人结怨才对。 “那你觉得我起个啥名比较好,飞龙?” “噗!飞龙!?”沈幼轩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你咋不叫在天呢! “在天?飞龙在天?这名不错。”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哪有这名。” 北阙云捣鼓着手,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叫什么名号?” “给你点意见吧,比方说李太白自号青莲居士,周夫子自号濂溪先生,你有想法没?” “称号?” “嗯。” “好了,想好了!” “说说看?” 北阙云眯着眼,故作高深的说:“不是不说,只是时候未到。” 北阙云,你可真....... 算了,不说也罢,希望比飞龙好听一点就行,一点点就行....... 第二十一章:行(2) “沈幼轩,你看那!”北阙云凑到沈幼轩跟前,指着前面一处桑槐树,鬼鬼祟祟得说,“很奇怪,不是吗?” 一棵老桑槐,中间有个巨大的洞,湖面上一个老妇人在洗衣,两个孩童在玩泥巴,哪奇怪了? “你说说看。”沈幼轩正视这北阙云,看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往前去一点点。” “对,再往前一点。” “我都快掉下去了,还能往前吗?”沈幼轩用鞋子抵着船头,回头说道。 “额,差不多了,你顺着我的手指向看。” 北阙云走到沈幼轩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腰,往前用力一推,噗通一声沈幼轩便掉进了水里。 当他钻出水面时,满头的淤泥,“北阙云,你干哈呢!” 沈幼轩很是生气,这家伙都已经13岁了,还这么幼稚,好吧,他才十三岁...... “没大没小,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沈幼轩爬上岸去,北阙云也顺势跳了下来,拍了拍沈幼轩的背,却被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 “平了!” “你多大了,还学小孩子报复,真是.......啧啧......” “.......” 跟他说在多也没用,还是先找处落脚的地方洗洗身子吧,咦~这水里的泥真臭。 “嘿嘿,,,老伯。” 沈幼轩凑到一位正在桑槐树下休息的老伯跟前,问道,“请问最近的客寨在哪啊?” 老伯被这突如其来的臭味一惊,忙遮掩鼻口,指着前面一条小路,催促他赶紧离开。 一路上,沈幼轩身上的泥泞味十分不堪,行走的路人纷纷遮掩鼻口,还有甚者,骂骂咧咧的吐槽着。 “这孩子从那shi坑里爬出来的,还不去洗洗。” “这孩子多半是有病。” “嗯,没错,是有病,我也感觉。” “.......” 要不要这么埋汰我啊,沈幼轩恨不得立即扒了北阙云的皮,再把他扔到臭水沟里,上下来回捅,这家伙,还笑,还笑得这么开心。 “啪。”北阙云停下脚步,拍了拍沈幼轩的肩膀。 “你又要干什么!”沈幼轩埋汰道。 “你看.......客寨......” 客寨?三堆横木积在外围,二十来匹马在吃草,还有,很多箱子。 这架势,应该是客寨没错。 “走吧,别磨叽了。” 沈幼轩让北阙云去付钱,自己站在门外,怕影响了其他客人吃饭。 “几位客人?” “两位。” “几间房?” 北阙云用手摸了下口袋,道:“一间。” 小二接过一串铜钱,忙伸手招呼道,“好咧,这就领您去厢房。” 小二刚出门,看到浑身发臭的沈幼轩,道:“哪来的乞丐,一边去!” “不是,他是和我一起的。”北阙云解释道。 咦~小二一脸嫌弃,却还是领着他二人去住的地方,一路上,直轻声埋汰。 “你对他说了什么。”沈幼轩不解的问道。 “没说啥啊,就说了两个人,一间房啊。” 一间房,两个男的......... 你特么真是会xxxxx。 望着北阙云那笑嘻嘻的眼神,沈幼轩突觉一阵不安,这家伙,不会是个短袖吧......